父親出軌,母親分明有所覺察,卻選擇了替他遮掩。
林雨停早早發覺了家庭的齷齪,擔心影響自家妹妹的學業,尤其林歸傘是與他不遑多讓的敏感。
他便在日常生活中多留意幾分。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這反倒愈發刺激了林歸傘,終是發生一樁慘案。
在父母與妹妹之間,他羞愧地選擇了還活在人世的親人。
製造一場車禍,試圖掩蓋父母死因。
將他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想的妹妹藏在家裡。
直到林歸傘出逃,敲響鄰居家的門。
沒有怪物參與的回憶,一切都是那麼符合邏輯,像極了真相。
不。
這就應該是真相。
從頭到尾,都是林歸傘將自己錯漏百出的記憶,甩鍋給臆想中能修改現實的怪物。
林歸傘仿佛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視野里掌心是一片刺目的猩紅。
她手上是至親的血,與自己這具身體同源的血脈。
前所未有的重量,沉甸甸附在手心,她已經負擔不起,沿著牆壁滑落,抱住膝蓋一點點佝僂了脊背,眼神麻木,形同一具死屍。
拉斐爾沒有阻止她,反而緊挨在她身旁蹲坐。
「我提出申請,希望對你進行誘導治療,所以醫院將你真正的病歷保密,一切治療流程按普通的精神分裂症來。」
他以閒聊似的口吻,「自然一開始的出院是騙你的,病歷都是假的,怎麼可能真的病好?」
「果不其然那天晚上,你潛意識察覺到異樣,睡不著遇見早已等在走廊的我。」
「拿個安眠藥,卻特意繞遠路去急診樓,是因為我想讓你回憶起,你一開始就是被警方送來這裡。」
拉斐爾輕嘆,「林小姐。」
林歸傘眼珠子轉了過來,楞楞地看向他。
拉斐爾擦了擦眼鏡,重新戴好,「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都到這份上了你依舊不肯接受現實,猝不及防就這樣逃了。」
「披著人皮的黑毛怪物,是對醫護人員的醜化與不信任,形象參照天使原典的眼球怪,是這所醫院的教堂前身與你心中恐懼的混雜。」
「甚至於——」
「你連我都不再相信,而是憑空臆想了一個正常版本的醫生。」
拉斐爾揉著眉心苦笑,「當時追在你身後防止出意外,我是眼睜睜看著你與不存在的我交談,只好選擇不露面,直到目送你回了病房。」
「實在抱歉,醫生。」林歸傘沒什麼底氣地說。
拉斐爾搖搖頭,「沒關係。」
「所以,我哥早幾個月不來探望,最近又不顧工作頻頻拜訪的原因。」林歸傘回想起,她認定怪物存在的理由。
拉斐爾遲疑片刻,終是說:「林先生毫無疑問犯了包庇罪,正處於庭審階段。」
林歸傘呼吸一窒,他怎麼能這麼傻?
她慌忙向拉斐爾求證,「我記得有一天,給他的蘋果里撒了藥——」
「不妨事。」拉斐爾溫聲道,「那天我也在場,安眠藥劑量小,不會影響林先生的健康。」
「這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林歸傘想知道真相,在她的記憶里是林雨停用腐屍的姿態嚇唬自己,還留下一截斷手緊抓她不放,之後被眼球怪物驅逐。
拉斐爾幾乎有問必答,「林小姐不知受何刺激,突然尖叫起來。」
「你像這樣——」
拉斐爾攥緊她手腕,動作看起來似乎是向外拉扯,但林歸傘能感覺醫生施力的方向,是抓握自己不放。
「林小姐抓住了你養兄的手,對我的靠近有明顯排斥。」
「等醫護人員趕來將你們分開,我讓林先生先出了病房,檢查你有無受傷後才離開。」
原來如此。
她抓握的不是一截斷手,而是林雨停本人。
將醫生看作那具腐屍,之後審視她的眼球怪物也是他。
林雨停隨後發來他沒事的消息,是對這件事的回應。
「那還有一次,哥他準確複述了醫生與我的對話,是醫生告訴他的嗎?」林歸傘問。
正是因為這次警告,她懷疑林雨停在監視自己,從而主動疏遠醫生,選擇獨自探索電療室,結識了陶澤。
拉斐爾面露遲疑之色,「如非病情相關,我不會將你我二人的對話轉述他人,而且林小姐說的這件事我沒有印象。」
是了,醫生那次不在場,是姍姍來遲打斷林雨停的。
至於林雨停為什麼能清楚知道醫院發生的事,或許他其實並不知道,只是自己的又一個幻覺,記憶混淆了而已。
林歸傘意興闌珊地猜測道,不打算繼續深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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