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堂在江問鶴這一代, 出過兩個天才,一個是他,另一個是他師弟。本來下一任堂主應該在這兩個人中間選出,在選堂主前一天,江湖上忽然傳出了江問鶴師弟的死訊。
堂主的位置自然落到了江問鶴身上,江問鶴也確實盡職盡責地當了幾年。後來不知又發生了什麼,江問鶴拋下了神醫堂,隱居到了桃花谷。
這個故事是謝夭七零八落湊出來的,缺失了不少細節。但是還是可以推測,江問鶴來桃花谷,必定跟他那個神秘死亡的師弟脫不了關係。
江問鶴長嘆一聲道:「謝谷主,我不問你讓你改換心意的究竟是誰,你不問我留在桃花谷的緣由,我們兩清,行不行?」
謝夭笑道:「哪裡兩清,你已經知道了,我可還不知道。」
江問鶴道:「那是我猜出來的,可不是你自己說的。」
謝夭道:「行,行。」
他們一個身為桃花穀穀主,一個為神醫堂堂主,都有過一段年少風流的少年愜意,也都曾失意著踽踽獨行,都背著一些不可說的秘密。不多問,不多說,已經成了兩人默不作聲的習慣。
這時,褚裕忽然從外面進來,剛進來就走到桌邊一屁股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然後惡狠狠盯著茶碗,一句話也不說。
江問鶴笑道:「呦,怎麼了這是?」
褚裕靜默一會兒,卻沒有看人,只是罵了一句:「關子軒這個王八蛋!」
也不知道為什麼,無論他想幹什麼,關子軒總能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眼前晃悠,笑眯眯地問他去幹嘛。
褚裕總是會冷著臉道:「我現在就去把那倆小孩給宰了。」
關子軒道:「褚兄,不可殺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聽得褚裕想把關子軒立刻剃了頭隨便扔去哪個山野寺廟。關子軒這種老好人,就不應該待在歸雲山莊,天生適合吃齋念佛。褚裕心道,就算現在把關子軒燒了,說不定都能燒出舍利子。
褚裕被關子軒打斷了三次計劃,最後不是被拉去練劍了,就是被拉去讀什麼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的天書。
褚裕撈過桌子上的酒杯,也沒管杯子究竟是誰的,一飲而盡後把酒杯狠狠往桌子上一拍,道:「我以後,我再跟關子軒說一句話,我就是狗。」
江問鶴心裡更奇怪了,歪頭看著謝夭。
謝夭低聲笑道:「看來,要教他武功了。」
江問鶴此時道:「你接下來打算如何?就一直在歸雲山莊長住下去?」
還不等他說話,褚裕就訝異道:「還要長住?再住下去我真要跟關子軒同歸於盡了。再說了,公子住在歸雲山莊不是因為李長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