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裕心裡暗暗鄙夷道,歸雲山莊少莊主了不起?小劍仙了不起?你倆誰厲害說不定呢!
李長安一邊和謝夭對劍,一邊朗聲笑道:「他可以教你啊。」
這一句笑聽起來很客氣,聽得褚裕氣順了不少,一抬下巴道:「我家公子有什麼不能教我的,他什麼都能教我。我命都是我家公子救的。」
李長安又接了下半句,聽得褚裕火冒三丈。
只聽得李長安仍舊笑道:「但是我得先教他,他才能教你。或者我在場時,他才可以教你。」
褚裕擼起袖子想翻上去找李長安干一架,順便破口大罵道「李長安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還沒等翻上牆頭呢,就聽見他們大谷主笑了。
「你說這話,我又要誤會了。」謝夭眨著眼睛,眼角的淚痣也跟著上下來回動,「若是不想我教別人,大可以直說。」
此時李長安發力,立刻逼退了謝夭兩三步,笑道:「我這是怕你誤人子弟。」
謝夭抬起眼皮看向他,頗為傲氣地心道:我可沒誤人子弟,我眼前這個不是劍術很好麼?
褚裕在下面仰著頭看兩人相互過招,望著望著,嘖嘖兩聲。
說實話,這兩個人打起來,破壞力沒有多大,畢竟兩個人都沒有用全力,但是觀賞性很強。
一黑一紅兩個人影,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經過了數十招。時而縱身上前,時而急退向後,月光反射出劍光,劍動如流星,動作凌冽又不失飄逸。
一來一回,刺砍壓掛雲之間,免不了誤傷周圍的樹木,於是桃花便紛紛揚揚落至周身,花瓣也隨劍意而動,如一片粉紅的薄霧。
只是偶然擊落的花瓣就如此漂亮,褚裕更不敢想,傳說中謝白衣的那一劍天上人間,又該是如何光景了。
謝夭此時故意收著,裝作一副剛練不久的樣子,但李長安也一直讓著他,有時是故意漏出破綻,有時則是乾脆引導著他往某處攻,如此兩人才能打得有來有回。
有的時候謝夭都忍不住感嘆,或許他倆之間,李長安更適合當個師父,他當年對劍之時的引導,做得甚至都不如李長安好。
但怪也只怪他是個從小被放養的主,老谷主對他的管教只在於把他扔進劍陣里自己跟劍靈玩,對劍這種東西七八年才有一次。
從小沒見過別人怎麼當,他又是頭一次給人當師父,沒經驗。
李長安自下往上提劍攔住謝夭的下劈,一邊快速近了謝夭的身,道:「你去哪了?」
本來謝夭偷偷摸摸翻牆回就是怕李長安發現,這下倒好,被人剛剛好堵在牆頭,謝夭無辜嘆口氣道:「散心、散心你信麼?」
「散心不叫我?」李長安道。
謝夭是一時間想不出來什麼樣的藉口合適,才說出這麼一句拖延時間,他本以為李長安會質疑,會問為什麼散心,去哪散的心,怎麼都沒想到李長安會說出這麼一句。
今晚上,李長安直白地有些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