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變了的是,他偶爾會一個人劍舞起來,也不知道在與誰對劍,在劍歸墟旁邊發呆,月圓之時,會帶著酒縱身翻上屋頂,對著月亮一個人喝酒。右手腕子上,依舊緊緊戴著那一根紅繩。
他也閉口不提桃花谷與桃花仙,更不提謝夭。
就好像那是他人生中一個過客,而雁過從來不留痕。
謝夭養好了傷,從桃花谷的客房搬出來,搬回桃夭殿。褚裕幫著他收拾屋子。
客房住了兩三個月,本以為東西很多,收拾起來卻發現沒幾件,不過幾身換洗衣物而已。
謝夭更是發現,房間裡,一件李長安的東西都沒有,就好像他不曾在這裡住過,連帶著那些記憶,也不曾有過。
他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
回了桃夭殿,褚裕坐在地上一件件地替謝夭歸置東西,不知翻到了什麼,忽然「咦」了一聲,奇怪道:「這是什麼?」
甫一翻開,忽然一怔,抬頭道:「谷主,這好像是劍譜。」
劍譜出現在他房裡再平常不過了,謝夭也不在意,依舊去理著東西,道:「劍譜有什麼奇怪的?」
褚裕一眨不眨看向他道:「歸雲山莊的劍譜。」
話音未落,只見謝夭手一抖,手裡的東西嘩啦啦滾落一地。
見謝夭如此反應,褚裕嚇了一跳,卻見謝夭已經走了過來,朝他伸出手道:「拿給我看看。」
謝夭壓著心跳,伸出手時從發現自己指尖在抖,無論他如何調息都停不下來,褚裕把書卷放到他手裡的時候更甚,幾乎拿不住。
他深吸一口氣,站著翻看起來。
褚裕又低頭在一堆雜物裡面接著翻,翻出來越來越多的書卷,藍色書頁上都用工整的字體寫了劍譜名字,望著這一堆的劍譜,心裡忍不住驚訝,道:「谷主,還有好多,逍遙,歸雲十六,長雲……全是歸雲山莊的劍。」
一本兩本還有可能偷著抄錄,但是這麼多本,內容還都十分細緻,足以見繪製劍譜者的細心。
褚裕忍不住道:「這劍譜怎麼拿到的?」
謝夭緩緩閉上眼睛,道:「……李長安畫的。」
他把所有東西都帶走了,把歸雲山莊的劍譜留下了。
謝夭想起李長安喝醉酒時的那一句「我不怨你」,又想到決裂之時那一句「我本以為」,怔愣一會兒,捂住臉笑起來。
那笑聲聽得揪心,褚裕站起來,擔心道:「谷主,你還好嗎?」
謝夭沖他擺擺手,只是還在笑,笑得腰都彎下去,最後變成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