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最近本就做了不少的虧心事,江問鶴這麼一說,腳步陡然一頓,右手緊緊握著劍,轉過身,低頭走過來。江問鶴捂住自己還在流血的肩膀,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李長安搖頭道:「沒,他沒說什麼。」
江問鶴靜靜看著他,他眼珠顏色有些淺,這麼看著人的時候像是能把人內心看穿,看了一會兒,道:「李長安,你沒有跟他們交過手,復生教比你想像得要危險得多。這些天查探下來,復生教教規森嚴,從上到下秩序嚴明,更不是只會賣假藥的騙子。最底層的教眾,身上都隨身帶著毒。」
李長安道:「江湖上用毒的人很多,也不是每個人都很厲害。」
「你跟謝白衣還真挺像的哈。」江問鶴見他油鹽不進,氣得差點要吐血,道:「你以為他們帶的是什麼老鼠耗子藥嗎?或者說嚴重一點,砒霜,鶴頂紅?」
李長安垂下眸子,不說話。
江問鶴道:「都不是!他們身上帶的藥我都沒見過,江湖上聞所未聞,更遑論其解法。最底層的教眾就如此,總壇又會有多少陰奇玩意兒?」
李長安自知理虧,閉上嘴不說話了。
江問鶴停了一會兒,忽然想起那個復生教看中神醫堂中某個人的流言。這麼想來,今天晚上那黑衣人就是故意現身,為的就是讓李長安來追自己,跑到神醫堂西北角打算翻牆出去,也是為了引李長安追去總壇。
恐怕復生教總壇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就等李長安上鉤。
江問鶴嘆氣道:「我本來以為復生教看中的目標是我,沒想到他們看上的是你。既然如此,你更不能去了,聽見了麼?」
李長安並不回答,抿了抿嘴唇,道:「江堂主,我先扶你去找白堯包紮。」
江問鶴擺手道:「不用你,你去陪你師父吧。」
李長安看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低聲道:「江堂主,今天的事,能不能不要跟……不要跟他說?」
江問鶴笑了,轉頭看他道:「你只要不擅自行動,我自然不會跟他說。」
李長安道:「多謝江堂主。」沖江問鶴深深行了一禮,轉身回房。
江問鶴也一步步走回房間,他肩膀上的傷確是皮外傷,倒點金瘡藥包紮一下就好,這點小事也沒必要勞煩別人,他自己就能解決。走到中途,忽然想起那黑衣人轉頭看他時,他那一瞬間的心悸,忍不住心道,身量很像,動作也很像……但是阿蓮怎麼會用劍呢?
走到中途,正看見白堯。
白堯見江問鶴受了傷,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迎上來,伸手扶住,道:「這是怎麼傷的?」
江問鶴擺擺手道:「被暗算了。」擺到一半又動了傷口,倒吸一口涼氣,放下手來。
白堯臉色很冷:「他是復生教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