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剛剛入口,便覺得入口綿軟又不失凜冽,便如深秋孤月一般。謝夭暗暗記下了酒的名字,笑道:「確實是好酒。」
便在這時,腳步聲響,一人踏入大廳。旁人或許聽不出來,但謝夭和李長安二人都有功夫在身,聽這人腳步聲便知他不是常人。
李長安擱下了杯子,轉頭看去,謝夭則鬆鬆地拎著酒杯晃了晃,胳膊肘撐著櫃檯,懶散地抬起目光向門口瞥了一眼。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黑,頭戴黑色斗笠,斗笠帽檐巨大,遮住了他上半張臉。看上去像是江湖人士,但手裡卻並不提武器,是以看不出是哪門哪派。
熙熙攘攘的酒樓里進了一個人,本來都不會在意,但這人裝束太過奇怪,幽州屬北地,氣候太冷,物產也不豐富,來這裡的江湖人並不多,此地也僅僅只有神醫堂駐紮,並沒有其他門派。
幽都許多人都沒見過如此打扮的人,隨著他走近,轉頭看著他的人也越來越多。
那人卻對那些目光視若無物,徑直走到櫃前。
櫃後的酒保到底見多識廣一些,心道此等打扮的人出現,必定要出事,不是來尋仇就是來比武,忙搶上前去迎接,陪笑道:「這位客官,您需要點什麼?」
這時走近了,勉強看清楚他露出的下半張臉。下巴很尖,皮膚白皙地幾乎病態,左耳朵上戴著一紫色耳墜,很長,順著下頜垂墜下來,最下面的紫色花朵與下巴平齊。
這人身上還有一股多種草藥混合在一起的中藥味,並不難聞。
李長安看那蒼白的幾乎病態的皮膚,心裡就隱隱有了猜測,又聞見他身上的草藥味,便知自己的猜測不錯。
謝夭盯著那黑衣人,細長的手指轉了轉杯子,轉頭看向李長安,與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黑衣人卻全然不看他們,也不去看牆上掛著的刻著酒名的名牌,只一隻手壓著斗笠帽檐,微微低著頭,低聲道:「有秋月白麼?」
雖然聲音很低,但李長安耳力極好,還是聽見了,沖謝夭點了點頭。
酒保聽他口音也是幽州口音,心道不是外地人,估計是回鄉探親,心下放心了些,陪笑道:「有,有!您要多少?」
那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道:「先讓我嘗一嘗,好久沒喝過,我擔心你這家店不是那個味道。」
酒保回身又端了一壇秋月白上來,一邊撥開酒塞一邊笑道:「您瞧好吧,這麼多年配方沒變過,絕對是您之前喝過的那個味!」說著,就要往柜上的酒杯中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