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拇指抹了下自己脖子,見沒抹下來什麼東西,便知道褚裕說的是什麼了,又看見謝夭僵硬的表情,笑了一下,道:「咬的。」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謝夭表情。
謝夭目光轉過來,裝作去撕信,咳嗽了一聲。
褚裕又道:「聽說絕世高人不怕冷熱,百毒不侵,蚊蟲也不近身,李長安,你不武功高麼?被什麼咬的?」
他和李長安吵吵鬧鬧不是一天兩天,往往是李長安以自己武功壓他,褚裕再不服輸地回懟回來。李長安聽了也不惱,低聲笑道:「不可近身,那也要看是什麼呀。」
謝夭聽不下去了,道:「那個……褚裕啊,我是不是該喝藥還是什麼……」總而言之你去找點事乾乾吧,別問李長安脖子怎麼回事了。
不等他說完,褚裕就已然接上了李長安的話,問道:「所以是什麼?」
李長安就要開口,謝夭哪敢讓他說話,乾笑了一聲,搶先道:「被蚊子吧。」
褚裕更疑惑了,不止疑惑,可以說是驚奇了:「這個時辰還有蚊子!」
謝夭又呵呵乾笑了兩聲:「我們屋裡比較暖和。」
李長安點頭道:「是挺暖和。」
謝夭:「……」
謝夭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看這信件,還想著如何緩和氣氛,如今被這麼一打攪,那點密不示人的難受忽然煙消雲散,只想著快點讓這一茬過去,當下撕開了信,道:「先看信吧。」
李長安和褚裕對視了一眼,也都不再說話,圍在謝夭周圍去看宋明赫的信件。
謝夭一字一句地讀下去。
信上寫了歸雲山莊近日情狀,說歸雲山莊弟子知道謝白衣在千金台露面,都高興萬分。全篇無一字提到自己,只在信件最後提到希望謝白衣早回歸雲山莊。
一封信件看完,三人都默不作聲。
宋明赫到底也不曾說他心中所想到底如何,但寫歸雲山莊舊時風情,寫練劍讀書種種情景,下筆字斟句酌,又好似什麼都說盡了。謝夭又想到,但那個問題呢?其實還是沒有答案的。
想到此,他搖頭低聲笑笑,他告知李長安做人有時不要太清楚,但他此時卻又非想要弄清楚不可。
本來褚裕已打定了主意,無論宋明赫在信件中說什麼都一律反駁,總而言之不可能再讓宋明赫對谷主出第二次劍。但不曾想到信里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只寫了歸雲山莊風物人情,字字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