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再無聲響了。
宋明赫這段日子則忙著重修被李長安毀了一半的鎮山劍陣,劍陣百年流傳下來,許多細節之處已經失傳,還需要跟劉老一起考究,敲定之後,再孤身進入劍陣內,一柄柄劍地復原。
事實上,歸雲山莊內對劍陣最熟悉的,非謝白衣不可。謝白衣一身武功都是在劍陣里練出來的,但莊中有人提出讓謝白衣進入劍陣時,卻被宋明赫一口回絕,他看那人一眼,道:「他差點沒回來,就是因為劍陣。」
在休息時,他偶爾也會到青竹居去,但都站在遠處看著,從不靠近,也不敲門,站一會兒便離開,謝夭自然全然不知。
江問鶴又在歸雲山莊內待了半月,眼見謝夭身體已經大好,連藥都可吃可不吃,只需要安靜修養一段,又想到姬蓮之事,總不能連累歸雲山莊,當即決定要離開。
他這天起了個大早,在晨光熹微之時去拜見了宋明赫,告知離開一事,又特意囑託等自己走後,再告訴謝夭李長安二人,隨後便回房收拾東西。
剛進房間,便覺不對,房門虛掩,屋內竟好似有人。推門進去,見白堯一人站在桌旁,正在慢慢地斟一杯茶水。他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垂落下來,眸光淡然地看著桌上那杯熱茶。
江問鶴愣了一下,心想:「我與白堯又不住在一起,這怎麼大早上的到我屋裡來了?」
白堯見江問鶴回來,眼睛裡立即盛滿溫和的笑意,道:「堂主莫怪。我剛才敲門,你不應聲,我就擅自進來了。」說著,順手就把那杯茶水遞給了江問鶴,又給自己再倒了一杯新茶。
江問鶴隨手接過,一邊往前走去一邊一飲而盡,見白堯沒有跟在自己身後過來,奇怪地回頭看他,道:「怎麼還站在門口?」
卻見白堯唇邊噙著笑意,站在熹微的晨光里,一動不動地笑著看向自己。
江問鶴腦子裡轟得一聲,多年跟藥石打交道,這時已然知道自己棋差一招。手臂發麻,渾身都使不上力氣,他甚至來不及去把自己的脈搏,只能勉強地點了自己鎖骨下三個穴位,把剛才喝得茶水全都逼得吐了出來,隨即人也傾倒,滑坐在地上,後背靠著床榻。
渾身都動不了了,江問鶴只能掀起眼睛瞪著白堯,道:「你下了什麼?」
這時太陽初升,讓人分不清是黃昏還是朝陽。光暈斜斜從窗中灑下,白堯身形一半被照亮,又有一半隱沒在黑暗裡。
他端莊地朝自己一步步走來,邊走邊低聲道:「堂主,你又要走了,你要去找他,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