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嫌我不能賺到潑天財富,我倒要閒自己笨拙了。」顏九儒嘆氣,沒精打采地煽著火,那一截直挺的腰背隨著一聲嘆氣聲彎下,活似個熟透的紅蝦。
「顏九儒,你這是在幹什麼呢。」武宋見不得他頹廢的模樣,騰出一隻手往他背上拍去,直喊他的名字,「有閒暇在這人唉聲嘆氣,不如打疊起千憂百慮,快些去做好喜悅的斗篷,我可聽人說了,過幾日會冷得牙齒都掉出來,我白天離家時看見好似就差帽子沒有做完,早些做完,明日好拿去洗漿鋪里。」
說著,武宋用手攮,用腿踢,趕他離開。
做針線活之前顏九儒走從身後抱住武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抱著。
武宋的雙手自由,繼續剝花生,任由他抱著,任由他的呼氣吐在頸窩上。
抱了好一會兒顏九儒才離開,去屋裡頭做針線活,低頭將斗篷的茸毛縫好,他覺著帽子連著不方便穿,便將帽子分離,重新縫上邊後正要去找顏喜悅,她卻忽然從門邊探出半顆頭來。
「爹爹有空嗎?」顏喜悅語調俏皮叫他一聲。
「進來吧。」顏喜悅有事才會這樣俏皮,顏九儒問,「有什麼事情?」
得了進屋子的允許,顏喜悅當即飛奔過去抱住一條腿:「爹爹,明日不用去書堂,我想和妙常去西邊的池塘里抓水雞。」
「只你和秦茶茶兩個人嗎?」兩個孩兒去池塘里吊水雞,顏九儒不放心,池塘深不可測,萬一跌進去,可不是吃幾口水那麼簡單了。
「還有妙常的哥哥……」顏喜悅扳起指頭說人名。
加上她自己,一共有五個人,兩個茶茶,三個小郎,最大的不過十一歲,十一歲的孩兒識水性落水了也自顧不暇啊,顏九儒猶豫,沒有當即答應,他怕顏喜悅出事,也怕說個不字她會不高興,思考片刻還是答應了,反正明日不用上課,到時候偷偷摸摸隨在她們後面盯著就好。
顏喜悅一高興就喜歡抱顏九儒的大腿:「明日我去吊肥肥的水雞來吃。」
「正好,爹爹的斗篷也做好了。」顏九儒讓顏喜悅站直來,抖開手中的斗篷罩在的身上,還不忘把帽子也戴上去,「嗯,倒是合身的,明日先穿出去,後日再拿去鋪里洗吧。」
是一件兩面發燒的毛呢毛邊的斗篷,長及腳踝,雖然長,但輕巧又暖和,顏喜悅披上後轉上一圈,十分喜愛,但她不愛頭頂上的虎頭帽。
虎頭帽把一顆頭幾乎包裹了起來,邊上柔軟的茸毛接觸皮膚後痒痒的,而且這種暖和的感覺總是讓她想起昨日的夢,顏喜悅扭著肩膀想要取下帽子:「爹爹,戴上帽子好熱。」
火紅的虎頭帽襯得顏喜悅的臉蛋通透白皙,格外可愛,顏九儒邊說不熱,邊幫她整理帽子,可顏喜悅還是覺得難受,他只能哄騙道:「這般多可愛,而且戴上帽子後喜悅就變高了許多,到時候就沒有人再說你像蘑菇了。」
帽子厚實,兩隻虎耳朵是立起來的,誰戴上都能變高几分,顏喜悅不知這個理,聽到這話後突然就不覺得難受了:「真、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