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里可以酟些花蜜嗎?」顏喜悅看過藥引子了,裡頭有生薑,本就討厭喝藥,藥里還放生薑,她覺得一口也喝不下去。
顏喜悅的喜好,顏九儒自然清楚,他捏著軟乎乎的臉頰,笑道:「花蜜水用來潤肺止咳的,不過喜悅喜歡,爹爹等會兒給你一些。」
「謝謝爹爹。」討到一個好處,顏喜悅兩隻眼睛彎成月牙似的。
「不如吃點糖?」武宋進家門聽到父女二人的談話,笑著拿出剛在糖鋪里買的果糖放在顏喜悅手裡,「以後喜悅喝一碗藥,就吃一顆糖。」
打開竹布,裡頭的糖五顏六色的,顆顆圓溜,顆顆裹著糖霜,顏喜悅眼睛一熱,張開手臂勾住武宋的脖頸,嗡聲嗡氣地說:「阿娘,爹爹,對不起,我不想生病的,可是我不能阻止它來。」
不一會兒,脖頸一片濕冷,武宋故作輕鬆地說:「誒,阿娘像你這么小的時候天天生病呢,小時候把苦吃了,現在病神都不敢來擾阿娘的了。」
顏喜悅還是哭,頭埋在武宋的頸窩裡哭,哭得抽抽噎噎:「阿娘,我覺著我是一個麻煩的孩兒,會生病,會咬人,腦子有病,還會招來好多的麻煩。」
第56章 伍拾陸·偷吃貓食險敗露 許家小郎被人打
還在襁褓中時的顏喜悅是個愛鬧騰的孩子,到了爬行學走路的年紀還被一條布裹著,她很是不滿,四肢總是衝破束縛揮舞,而睡醒後若沒人搭理她,會動不動就哭,時不時就叫,顏九儒一有閒暇的時候都會背著她。
這麼鬧騰的一個孩兒是什麼時候變得懂事乖巧的呢?武宋和顏九儒不記得了。
因為服湯劑的緣故,舌頭後半截一直發著苦,湯劑在腸肚裡起作用後變得容易飢餓,即時睡覺前吃的是乾飯和肉湯,但顏喜悅在後半夜裡被餓醒了,也被熱醒了。
那幾隻貓兒又是頭銜尾把她的頭圍了起來,一團熱氣烘面,頸窩裡冒出了黏糊糊的汗。
餓醒以後如何都睡不著,顏喜悅摸黑起身,披上斗篷,準備去廚房裡找些吃的墊肚子,誰知剛出來就看到爹爹衣著單薄,坐在滴水檐吃東西……
因為好吃,他咀嚼著食物,嘴角彎彎。
顏九儒從柿子荷包里抓起一把貓食正要往嘴裡塞一把玩意兒,耳朵內忽然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便看到顏喜悅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盯著他看,他著了一驚,嘿嘿訕笑不住,抓著貓食的手縮成拳頭,強裝從容之態:「喜悅,怎麼突然醒來了?」
顏喜悅狐疑地盯著顏九儒手裡的柿子荷包,不由想起了秦妙常說過的話。
初和秦妙常見面時,她說:「你爹爹的嘴好貪,那腰間系了個柿子荷包,不裝針線,裝的都是些小零嘴,零嘴是一顆一顆的,有的黑有的白,黑的瞧著似發臭的花生,白的又像是那切得碎的米糕,我的眼神好,卻也辨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所以爹爹在吃什麼?肚子飢餓的顏喜悅上前一步,伸出手,向顏九儒討吃的:「爹爹,你是不是在吃零嘴?我餓了,也想吃。」
見問,顏九儒身形一僵,抓緊了手裡的荷包,好似裡頭裝著見不得人的東西,他把話題輕輕轉過:「爹爹給你餾點酸餡吃可好?爹爹吃點零嘴是苦苦的,喜悅不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