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人兒,寫順朱兒前竟連折袖兒都忘了,不一會兒,乾淨的袖沿墨痕點點。
今日寫得慢,平日裡在下課前能寫個七八張,今日在下課前她才寫了三張,好在字跡齊整,不是輕易胡塗應付了事。
雖然顏喜悅在課上的行動和烏龜似的,但是課一止,她又變成脫兔,隨著秦氏兄妹到外頭說話去了。
顏九儒並不惱,顏喜悅是趲前上課的孩兒,偶爾出神貪玩,是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顏喜悅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顏九儒特地在書堂坐了片刻才帶她回家,路上也不問她和秦氏兄妹說了什麼。
「爹爹,我把袖子弄髒了。」回家的路上顏喜悅才發現粉白的花袖上全是暈開的墨痕,顏色很是骯髒,她感到羞愧,偷眼看一下眉目柔和的顏九儒,想了想,還是主動承認錯誤,「我今天寫順朱兒,忘了把袖子折起來。」
「爹爹洗乾淨就是了。」眼角捕捉到顏喜悅不安的目光,顏九儒偏了臉,一副儒雅態,「下次不要忘記了就好,喜悅不用難過。」
大冬天的,河水冰冷,那睡碰一下似針一樣刺入肉骨里,而因為自己的不注意,害爹爹受冷,顏喜悅越想越愧疚了。
感到顏喜悅的難過,顏九儒握緊她的手,岔開話題,說:「下個月喜悅就要六歲了,到時候阿娘會露一手好廚藝。」
泛泛人家的茶茶過生辰時不過就是煮些蛋,武宋和顏九儒的手裡沒有多少閒錢,但顏喜悅有知識後過的生辰,他們不會吝嗇錢財。
既要吃,也要玩,花個一、二錢,恭喜她又長大了一歲。
「今年生辰,我可以讓妙常來我們家嗎?」今年顏喜悅交了許多好朋友,「展月也來,還有蕭哥哥。」
「小哥哥……當然可以了。」顏喜悅還是沒有把蕭字發對音,顏九儒眼皮一跳,小哥哥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嘴上答應,但心裡卻十分惡毒,若那位蕭哥哥敢進他的家門,他就把他的腿打斷。
人多熱鬧,想到生辰那日能和好朋友一起吃一起玩,顏喜悅臉上開朗不已,腳下改走為蹦跳,然後說起另一件開心的事兒來:「爹爹,今日展月和我說,他昨日把許家那個小郎狠狠揍了一頓呢。」
「是他揍的?這孩兒倒是勇猛。」顏九儒倒沒想過揍許方林的人會是秦展月,畢竟秦展月是一個看著斯斯文文,毫無武力的小郎君。
「爹爹早就知道許家小郎被人揍了?」顏九儒的反應冷淡,顏喜悅見狀,有了疑問。
顏九儒點頭:「昨日聽街坊領居說的。」
「雖然有些開心,可是如果被人知道了,展月會不會有什麼麻煩呀?」顏喜悅破天荒擔心起小冤家,臉上早已沒了喜悅之色,眉頭皺得緊緊的。
「不會,孩兒之間發生口角爭鬥,都是小事兒。」顏九儒心情大好,嗯,秦展月可以來他家,但是蕭淮時不可以。
冬日下課早,顏九儒習慣先去南市,然後跟著武宋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