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老虎燈,嘴裡的道歉信已經被取了下來。
在場之人都提了一會兒的老虎燈,蕭淮時贊道:「你爹爹手巧,我見過會動的螃蟹燈,還沒見過會動的老虎燈。」
「顏先生還懂女紅呢。」秦妙常插一句話,「喜悅身上穿的衣裳,大多都是顏先生縫的。」
「好賢惠。」聞言,裴姝吃驚,「我還沒有見過會女紅的男子呢。」
「如果顏先生會做飯菜,那應當是個十全十美之人了。」秦展月感嘆一句,心想日後也要學點針線活。
欣賞完老虎燈,他們聚在一處耍杏核兒和玩推棗磨。
顏喜悅玩不明白這個推棗磨,不管怎麼撥都不能讓其旋轉起來,小壽星一氣之下,把那棗兒擦乾淨吃進肚子裡了。
秦展月道她這是在耍賴,但此話一出就有三張嘴反駁之:「她今日可是小壽星,耍賴也是可愛。」
被當眾反駁,秦展月紅了臉。
玩了四五個回合,肚子終於騰出一點地方裝零嘴了。
眼前都是好吃的零嘴,不過顏喜悅口裡澀澀,沒什麼胃口,用竹籤子插兩顆酸酸甜甜山楂糖吃著,她兩下里甚病,想活潑也活潑不起來,光是坐直腰身都覺得疲憊了,但她會強裝精神,有人來搭話,她便先露出笑容,之後不著痕跡深吸一口氣,將身上的八分力氣用在說話上。
話說完,眼前會暫時昏黑看不清東西一陣,七八個呼吸過後才恢復過來。
就這樣,顏喜悅強裝了近一個時辰,她本想強裝到夜間,但在吃進一塊小糖糕後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搖搖晃晃,搖晃個四五下,人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索性顏九儒眼尖,在顏喜悅開始如風中柳搖晃時就走到了旁邊,在她倒下去的那刻,手急眼快將人接住。
不似前幾日的慘白臉色,刻下的顏喜悅滿臉通紅,兩頰上的紅暈邊沿清晰,像是沒有暈染開的紅墨,唇瓣張開著,呼吸急促,顏九儒抬手向她的額頭摸去,摸得一手火熱。
昨日受寒今日生壯熱,一病未好一病又來,啾疾又疊啾疾的,讓人不知顛倒。
武宋見狀,丟下手頭上的活去熬退熱的藥,顏喜悅難受,人暈了過去嘴裡一直在叫喚,音聲酸楚,秦妙常聽了眼淚流下:「顏先生,喜悅她好難受。」
顏九儒怕顏喜悅露出本形,他擠出一個笑容來,拿一張帕子擦去秦妙常臉上的淚歲:「沒事的,你們先回家去,外頭那些零嘴,若有你們愛吃的,就帶回家吃,等喜悅好了,再一起提著燈籠去玩可好?」
……
本以為這一場熱吃過藥很快就能退下,卻不想這場熱十分棘手,一會兒退一會兒熱,顏九儒和武宋沒日沒夜倒替照顧她,一直到第四日才不再熱了。
可熱退了,消了八分腫的四肢又一次腫起來,骨頭異常扭曲,一碰就疼,喝往前的藥無一點效果,請來成杭看診,而他殫技也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