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飄飄欲仙,也是如此吧。
他睡得香,武宋卻遭了殃,整隻老虎壓上來,她的胸口好似壓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這也罷,她還得把這塊石頭如抱嬰兒那般抱著,雙臂稍微松懶了一些,大石頭就成了精,哼哼唧唧的抱怨不滿。
「一顆虎頭都有我三個頭那樣大了……」武宋一邊嫌棄,一邊把他摟抱緊,他今日受了委屈,忍了疼痛,所以晚間才會這般向人扯嬌,想當一顆掌上明珠,左右就是黏人了一些,那她對他輕憐熱愛一晚也無妨。
一抹月光,照在山洞口處,照得洞外的冰雪,皎潔明亮,武宋不思睡,愁眉淚眼,靠在洞壁上想事情,失神一想,不想天色漸漸明亮。
剔了一夜的眼皮也有些支持不住,在見到明亮的日色時緩緩合了起來。
睡了一個時辰,武宋被熱醒了,顏九儒以身來授暖,將她渾身裹住,只留了個頭好讓她呼吸,因此她睡得渾身發燙,手腳黏糊不已。
「我要熱死了,你離我遠一些。」武宋還沒睡醒,用手拱了拱身上的顏九儒,翻個身繼續睡。
睡不到一刻,她聽到了顏喜悅在唧唧噥噥地說著話,以為在夢中,眼皮並沒有立刻剔起,又睡了一盞茶的功夫,顏喜悅的聲音在耳邊愈發清晰了,她才忽地起了身。
一睜眼,惺忪的睡眼瞧見今日的山洞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在客船上有緣相識的蔣尚延,她心頭不覺一驚,急急低了頭。
武宋雖是禮數粗糙之人,但睡態被別的男子瞧見了,也覺滿面羞赧,扭捏著往老虎身後躲,一邊整理衣裳,一邊打掃一番喉嚨後:「蔣大人怎麼到這兒來了?」
「是……是喜悅叫我來的。」蔣尚延進到山洞裡後看到武宋腮頰紅紅和一隻大老虎相靠而睡,起初吃驚不已,以為武宋是被老虎當成食物護著了。
後來仔細一看,武宋睡態甜美,哪裡似食物。
他吃驚人虎能如此和諧相處,但並不敢多看,確定武宋還活著後默默微側著身,目光停留在另一隻母老虎身上。
「喜悅?」武宋不解,「你、你怎的讓蔣大人過來了?」
「阿娘阿娘,蔣叔叔說會讓大蟲平安無事,叫我們放心回蘇州去呢。」顏喜悅好高興,兼縱帶跳,跑到顏九儒身邊去,「爹……蝶蝶也不用拔毛了,蔣叔叔有手段,這幾日不會有獵戶上山了。」
說完顏喜悅看見顏九儒身上禿了好幾處地方,她「咦」了一聲,道:「怎麼一日不見,蝶蝶身上就禿了?」
用不用拔毛那毛也拔了,武宋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嘀咕完偷睛看顏九儒的反應,在聽見顏喜悅說不用拔毛以後,他的眉頭皺得眼睛都小了一圈,他不是善哭之人,但武宋在這時瞧見了他眼內晶瑩的淚水,若不是有旁人在,保不齊要跑到外頭去嚎叫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