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猛地傾身,緊緊抱住魏明燼。
她知道魏明燼這人表里不一,可這一刻,辛禾還是控制不住的動了心。
魏明燼一個沒坐穩,差點被撲過來的辛禾撞的跌下去。他勉強穩住身子,神色懊惱的看向懷中的罪魁禍首,欲出聲呵斥,但在看見她不住顫抖的雙肩時,又將那些傷人的話咽了回去。
不過這一次,辛禾沒哭多久,她淚眼婆娑從魏明燼懷中抬起頭來,不確定問:「我真能打回去?」
「我何時騙過你?」
「可她是二夫人,是你的長輩。」
魏明燼乜了她一眼:「你也算是我名義上的長輩。」
辛禾:「……」
她幹嘛要多嘴呢!
魏明燼見辛禾的氣似乎已經消了大半,這才扶著她倚在軟枕上,交代道:「好生養著,待你的身體養好了,我帶你去討公道。」
「好。」辛禾重重點頭。
她雖命如草芥,但也絕不會被人任意欺凌。有能報仇的機會,她如何肯放得過。
他們說話間,瓊華端著藥碗進來了。
魏明燼便逕自離開了。瓊華將藥碗端給辛禾時,還一臉氣憤:「二夫人簡直是欺人太甚了!她衝進咱們府里來對姨娘您動手不說,竟然還空口白牙的污衊您,真是氣死奴婢了。」
「彆氣了,回頭公子會替我討回公道的。」辛禾這個受害者反倒安慰起了瓊華。
瓊華聞言先是高興,旋即又覺得魏明燼所謂的為辛禾討回公道,只怕是以鄒氏不痛不癢道歉了事。
她心裡還是替辛禾覺得委屈,但如今辛禾有孕在身,且胎相也不穩,她自是不敢將自己的揣測說給辛禾聽。只細心服侍辛禾喝了安胎藥,又替辛禾的臉上抹了消腫的藥膏後,便扶著辛禾躺下。
「姨娘您睡一會兒,婢子就守在這裡,絕不給任何人接近您的機會。」
「好。」辛禾闔上眼睛。
瓊華便搬來一個小杌子坐在床畔,一面守著辛禾,一面做針線活。
自此之後,辛禾就在待在翠微院裡養胎。
因吳大夫叮囑,她這段時間最好臥床休養,因此魏明燼直接將她每日去他院中的點卯都免了不說,他每日也都會抽空過來看辛禾。
其中有一次,魏明燼過來看辛禾時,正好與登門來探望辛禾的梁婉瑩撞上了。
梁婉瑩不由稱讚:「魏公子對姨娘真是上心。」
彼時魏明燼長身玉立,溫潤含笑:「魏某父母皆已故去,又無其他兄弟姊妹,只剩下姨娘腹中的孩子是魏某的血親,魏某自然得上心些。」
魏明燼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梁婉瑩卻聽的十分感動。
她心下想,魏明燼對他父親的妾室都能這般有情有義,日後他若娶了妻,對妻子定然會更好。
而倚在紗帳里的辛禾聽見這話,頓時在心裡輕輕啐了魏明燼一口。
距鄒氏登門掌摑辛禾快至一旬時,吳大夫再次登門為辛禾診脈。
這次診脈後,吳大夫說辛禾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但又告誡辛禾,讓她平日還是多注意些身子。
辛禾應了,謝過吳大夫之後,讓人好生送吳大夫出去。
待吳大夫離開後,辛禾立刻看向公子。
魏明燼也覺得,事情拖了這麼久,如今也到該算帳的時候了。他頷首丟下一句,「走吧」,便逕自朝外走。
辛禾提裙跟著魏明燼走了幾步,又驀的停下來:「公子你等我一會兒。」
話落,辛禾又折返進裡間去了。
過了約莫一刻鐘後,辛禾才從裡面出來。魏明燼一眼就看見了她臉上殘存的傷痕。
他給辛禾敷臉的藥極好,沒兩日她的臉就已恢復如初了。但現在,辛禾卻特意又將自己的臉化成傷痕未愈的模樣。
「既然是去討公道,那帶著傷去才更有底氣。」說完,辛禾又戴了面紗,遮住自己化的那些傷痕,打算等到了魏敬堯府里再將面紗取下來。
魏明燼聞言,嗤笑一聲:「傷不是你的底氣,我才是。」
若他不替她出頭,就算鄒氏將她的臉打爛了,她也別想討回公道。
「妾知道,妾心中十分感激公子呢!」哄人的話辛禾張嘴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