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燼盯著辛禾看了半晌,冷笑道:「你倒是生了張會哄人的巧嘴。」
話中雖有嘲諷之意,但身上那股戾氣卻散了。
辛禾立刻從善如流攀附上去,用那雙藕白的雙臂勾住魏明燼的脖頸,歪在魏明燼懷中,聲色柔媚而委屈:「可妾也不是誰都哄呀。」
言下之意,她這張嘴只哄他。
魏明燼被這話取悅了,他的大掌這才換了地方,輕攏慢捻抹復挑。
辛禾水潤的唇被咬的嫣紅起來,一雙烏潤的眸子裡水色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公子。」辛禾聲音顫的厲害。
魏明燼待她已瀕臨邊緣時,才大發慈悲開口:「轉身。」
辛禾順從背過身,魏明燼從身後傾身抱住她。
鬢邊的珍珠流蘇珠釵晃動著,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辛禾的臉頰上,辛禾抱著她的碧色織錦緞裙,指尖在錦緞裙上留下洇潤的濕痕。
半個時辰後,書房門從裡面打開,辛禾攏著狐裘離開了。
待辛禾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院門口時,躲在角落裡的池硯這才取下塞在耳朵里的棉花,轉身吩咐人去備水。
而辛禾甫一回去,也同瓊華說她要沐浴。
瓊華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立刻讓人備了熱水。
淨室門闔上後,辛禾褪下衣裙進了水裡。熱水滑過肌膚,周身的不適酸痛瞬間都得到了緩解。
辛禾身子後仰靠在浴桶上,渾身上下都透著脫力後的疲憊。
她很累,身心俱疲。
瓊華仍守在淨室外。
自辛禾有孕後,每次辛禾沐浴時,瓊華都格外緊張,淨室里有水,她生怕辛禾不小心跌倒,所以每次都守在門外,一直仔細聽著淨室里的動靜。
平日辛禾沐浴最多不過兩刻鐘,可今日兩刻鐘已過,辛禾仍不見出來。
瓊華心中頓時有些焦急。
之前她曾因貿然闖進淨室,而被辛禾狠狠訓斥過。今日瓊華雖然擔心辛禾,但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她倒沒貿然闖進去,而是先叩了叩門,朝裡面喚:「姨娘,您好了麼?」
裡面無人應聲。
瓊華不放心,又喚:「姨娘,那婢子進來了?」
裡面還是無人應聲。
瓊華頓時陷入了糾結中。若貿然衝進去,回頭只怕辛禾又要責怪她了。
可若不進去,萬一辛禾在裡面出了事可怎麼辦?如今她還懷著老爺的遺腹子,公子也十分重視這個孩子,若他們有個好歹,只怕她也一樣得吃不了兜著走。
兩相權衡過後,瓊華終是鼓起勇氣,將淨室的門推開了。
她進去之後,就見辛禾趴在浴桶上,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睡著了。
瓊華嚇了一跳,忙快步過去,輕輕推辛禾:「姨娘,姨娘,您怎麼了?」
辛禾被搖醒後,見瓊華站在她面前時,還愣了愣:「瓊華,你怎麼進來了?」
見辛禾睡眼朦朧的模樣,瓊華便知她是不小心睡著了。她先是鬆了一口氣,旋即又立刻向辛禾賠罪。
「婢子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婢子在外面叫了姨娘很多遍,但姨娘始終沒有應聲,婢子擔心姨娘出事,這才闖了進來,還請姨娘責罰。」
上次瓊華闖進來時,辛禾之所以生那麼大的氣,是因為怕瓊華看見她後背上的紅痣。
如今魏明燼已經知道,那晚醉月樓的人是她了,她也犯不著再因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懲罰瓊華。
「你是擔心我,有什麼好懲罰的。水涼了,將衣裙給我拿來。」
瓊華沒想到,今日辛禾竟然這般好說話,當即便應了聲,將旁邊的衣裙拿來,欲服侍辛禾穿上時,瓊華突然發現,辛禾身上有很多紅痕。
瓊華頓時嚇了一跳:「姨娘身上這是怎麼了?瞧著像是風疹,但又不像?」
睡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瓊華聽見這話,頰上頓時閃過紅暈。
瓊華不通人事,自然認不出來這是什麼。辛禾便搪塞她說:「二老爺他們廳外有一種花,我自小就聞不得。一聞身上就會起這種疹子的,不妨事,過兩天就自行消散了。」
瓊華性子單純,聽辛禾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
她服侍辛禾穿好衣裙後,辛禾便嚷著餓,瓊華忙替她傳了夕食。
用過飯後,辛禾倚在熏籠上,又想起了魏明絢。
他們從二房那邊離開時,魏明絢還生死未卜,眼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