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陪,其實更像是他一廂情願待在辛禾身邊。辛禾壓根不搭理他,只拿著一側手卷在讀。
被困在魏家的日子,除了吃飯睡覺和籌劃逃跑之外,看書是辛禾唯一的消遣。
而魏明燼在發覺這一點之後,不但同辛禾說,他書房裡的書辛禾可以隨意翻閱外,還差人又去外面買了許多女子愛看的話本子讀物給辛禾。
但辛禾並不領情,她只看自己愛看的遊記。
這廂辛禾捧著一本遊記看的正津津有味時,門外突然傳來奉墨的聲音:「公子,嘉和公主來了。」
原本正聚精會神的辛禾聞言,當即便轉過頭,向門外望去,眼底滑過一抹明顯的欣喜。
嘉和公主上次離開前,曾說會替她想法子的,難不成她已經想到法子了?
辛禾正要起身時,魏明燼的大掌驀的搭在她肩上,他似笑非笑道:「禾娘急什麼?若我猜的不錯,嘉和公主今日登門,應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找你興師問罪?你又錯了什麼?」辛禾滿臉提防看著魏明燼。
魏明燼卻故意賣了個關子:「待我去見過嘉和公主回來後再告訴你。」
說完,魏明燼便掀簾出去了。
辛禾快步跟過去,可她剛走到門口,就被屋外兩個武婢攔住了。
辛禾只得又重新折返回去,重新坐回到窗下。
辛禾逼自己冷靜。嘉和公主今日若真能救她出去,那無論她這會兒去不去,嘉和公主都能帶她走。
可若真如魏明燼所說,嘉和公主今日是來找他興師問罪的,那……
辛禾一顆心不由沉下了谷底。
而另外一邊,嘉和公主正滿面怒氣在魏家正廳里坐著。
之前她對魏明燼一見鍾情,哪怕魏明燼拒絕了她好幾次,
但她對著他那張謫仙似的臉,仍生不出半分氣憤。但看在魏明燼那張謫仙似的臉上,她都能原諒他。
可這次,魏明燼向她父皇告狀,害她被她父皇禁足這事,卻觸碰到了嘉和公主的逆鱗。
如今再看見魏明燼這張臉時,嘉和公主非但不覺得好看,反倒覺得十分可憎。
是以魏明燼甫一進來,嘉和公主便開始對他發難:「魏明燼,你好歹是今科狀元,你怎麼能這麼卑鄙?!你竟然去向我父皇告狀!!!」
「臣那日告誡過公主了,臣內宅的事,不勞公主費心,但公主卻不肯罷休。既然如此,為了公主的清譽,臣自然要將此事稟於陛下。這樣來日御史彈劾公主時,陛下也能為公主遮掩一二不是?」魏明燼一身霜色軟袍,面容溫潤含笑,似是他將此事稟給陛下,當真是為嘉和公主考慮一般。
有那麼一瞬間,嘉和公主甚至信了他的這番說辭。
但轉瞬,嘉和公主就意識到,這是魏明燼的狡辯之詞。
「我呸!你當本公主是三歲小孩子嗎?你將此事告知父皇,擺明是想用父皇的權勢來壓我!」嘉和公主怒目瞪著魏明燼。
魏明燼輕笑一聲,淡漠道:「公主既然知道了,那今日何必再做這種授人把柄之事呢?」
「你——!」
「臣勸公主最好安分些。若是陛下知曉,公主今日甫一解了禁足,便又來臣的府上拈酸吃醋,只怕可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了。」魏明燼這話說得溫文爾雅,但話里的威脅之意卻不言而喻。
嘉和公主頓時都要被氣炸了。
從小到大,魏明燼是第一個敢威脅她的人!可偏偏她無法反擊。
因為魏明燼說的不錯,若她父皇知曉今日的事情,她要面臨的懲處確實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嘉和公主氣的眼圈泛紅,哽咽道:「魏明燼,本公主之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心儀你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人!」
「公主若無其他事,臣就恕不遠送了。」魏明燼懶得再和嘉和公主掰扯這些,丟下一句逐客令便要走。
嘉和公主恨恨盯著他的背影看了須臾後,突然飛快用帕子抹了一下眼睛,然後擺出公主的威儀:「站住!本公主讓你走了嗎?」
「公主還有何指教?」魏明燼轉過身,面無表情看著嘉和公主。
「本公主告訴你,從前是本公主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這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如今本公主迷途知返了,本公主再也不喜歡你了!」
魏明燼:「……」
「另外,本公主今天將話撂在這裡了。今日以前,辛禾的事,本公主可幫可不幫。可今日以後,本公主一定會幫辛禾逃脫你的魔爪。咱們走著瞧!」話落,嘉和公主便帶著人揚長而去了。
魏明燼卻並未將嘉和公主的話放在心上。
對她而言,嘉和公主不過是個連自己在帝王心中有幾斤幾兩都拎不清的公主有何可懼。
魏明燼又折返回了主院。
辛禾坐在窗邊,看著魏明燼神色愉悅進來時,她便知道嘉和公主走了。
而且事實也如魏明燼所說,嘉和公主今日不是來帶她走的,而是來找魏明燼算帳的。
「你對公主做了什麼?」辛禾聲音艱澀問。
魏明燼便將嘉和公主被禁足一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