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一直都知道魏明燼無恥,但她從沒想過,魏明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見嘉和公主突然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隱隱有癇症發作的跡象時,流螢忙上前扶住嘉和公主,急聲道:「公主,您別激動,你快坐下歇息歇息。」
辛禾見狀,忙迅速將門窗打開的同時,冷冷對魏明燼道:「出去!」
「禾娘,我……」
魏明燼話還沒說完,辛禾已猛地扭頭,目光冰冷看著他,眼底還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魏明燼身子猛地一僵。
辛禾卻不再理他,而是逕自疾步走到嘉和公主面前,神色關切:「公主吃的藥帶了麼?可要去請太醫?」
「帶了帶了。」流螢忙從隨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個冰裂瓷瓶,從裡面倒了顆褐色的丸藥,然後化水餵給嘉和公主喝下後,嘉和公主的神色才慢慢恢復過來。
辛禾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問:「公主,要不請個太醫來瞧瞧?」
「不用!」嘉和公主有氣無力擺擺手,倚在流螢身上緩了一會兒,又哆嗦道,「流螢,扶我起來,我要回宮去找父皇,讓父皇治魏明燼個大不敬之罪。」
「公主……」流螢欲勸,辛禾卻先她一步開口。
「公主何必為那種人生氣呢!不值當的。」辛禾又倒了盞溫水,遞給嘉和公主的同時,溫聲道,「公主,我很感激您想成全我和白旭,但此事到此為止吧。」
「怎麼能到此為止呢?」嘉和公主急急坐直身子,「難不成你就這樣屈服啦?」
「公主,非我想屈服,而是陛下聖旨已下,這樁婚事已再無更改的可能。若再繼續鬧下去,不但改變不了什麼,反倒還會連累您和白旭,不值當的。」
嘉和公主看見辛禾這副模樣,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但卻發不出聲音。
先前她是一時氣憤才失了理智,如今冷靜下來之後,她也不得不承認辛禾說的沒錯。
若是從前,嘉和公主還篤定,只要她撒撒嬌,她父皇就會改變聖意。
但經過先前她要招魏明燼為駙馬一事後,嘉和公主便看清了她在她父皇心中的位置。
表面上她父皇對她疼愛至極,可這疼愛卻是在不牽扯朝政的前提下。一旦牽扯進朝政里,那便是寵愛也沒了,慈愛也沒了。
若她當真帶辛禾和白旭進宮面聖,若魏明燼在旁煽風點火幾句,只怕她父皇非但不會賜婚,反倒有可能會直接處死白旭。
畢竟如今在她父皇心中,魏明燼這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比她這個女兒重要多了。但凡涉及到魏明燼,不管真相如何,她父皇都會覺得是她在無理取鬧。
一貫驕傲的嘉和公主,此刻如被霜打過的春花一般,懨懨的道:「對不起,是我食言了。」
之前她明明答應過辛禾,要幫她逃脫魏明燼的魔爪的,但是她食言了。
「公主沒有對不起我。」
即便身處困境,但辛禾的面上卻沒有半分頹廢之色,她眼睛亮晶晶看著嘉和公主:「相反我還要多謝公主為我多番奔走,以及帶來白旭的消息。」
「但我卻沒能幫得了你。」嘉和公主覺得愧疚。
辛禾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要嫁給魏明燼那個偽君子,她很是氣憤不平。
辛禾卻笑道:「公主既這麼說,那眼下我正好有一事想尋公主幫忙,不知公主可願……」
「願意的願意的。」嘉和公主樂意之至。
兩刻鐘之後,嘉和公主帶著宮人離開了,辛禾將她送出府。
待嘉和公主走遠後,辛禾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魏明燼。
同在嘉和公主面前的笑意滿滿不同,在看見魏明燼那一瞬,辛禾的臉上便只剩下了冷意。
即便魏明燼站在她身後,她也如沒看見一般,逕自便要走人,卻驀的被魏明燼握住了手腕。
「禾娘。」魏明燼低低喚了她一聲。
辛禾抬眸,冷冷看著她:「白旭來京城了。」
「所以你要為他離開我?」魏明燼周身頓時浮起戾氣,他攥著辛禾腕骨的手也在頃刻間收緊,「禾娘,你別忘了,我們是陛下賜的婚……」
後面的話,魏明燼還沒說完,已被辛禾打斷。
「若他有任何閃失,我必親手殺了你。」
說完,辛禾抽出手,一臉冷漠的轉身離開。
魏明燼站在原地,只覺有一隻大掌撅住了他的心臟,疼的他四肢百骸都微微發抖。
一日之內,辛禾為別人凶了他兩回。
第一次,她讓他滾。
第二次,她威脅他。若他敢動白旭,她要就殺了他。
濃濃的不甘和嫉妒頓時齊齊湧上心頭,魏明燼驀的在寬袖裡握緊了拳頭。
在她心中,白旭就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