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半夏仰頭回視,總覺得落了下風,暗自挺直後背:「你幹什麼?」
賀初衍張口就來:「大小姐,你倒是真想跟我殉情,情真意切的,我尋思還沒看到曼哈頓懸日,五月沒趕上,想著七月快到了,今晚還不是時候。」
池半夏瞪他。
誰要跟你殉情了……自戀不自戀。
「起來吧大小姐,照你這樣騎,百八十年我們都到不了江邊。」
池半夏完全不願挪開。
俯視的目光下,總算說了句:「坐后座不舒服。
賀初衍淡瞥她,滿眼都是——那你剛開始磨嘰什麼?
見他轉身。
「等下。」
池半夏突然起身,從另外一邊下車。
「不是嫌不舒服?」
「畢竟賀大少爺賣苦力,是奇觀,是世界第九大奇蹟。」
肩後一縷烏黑髮稍微微晃動,微光跳躍。
池半夏從善如流地坐到后座,不忘掬起披肩長發,往後背利落一甩,跟脖子上的金牌吊帶分離,雙手扶在坐墊下頭兩側,雙腳也老老實實踩上踏板。
「你就沒給我帶什麼紀念品回來?」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雙眼皮很淺,眼睫卻烏黑濃長,微微抬眼看人時,用閨蜜施曉瀟的話來說,特清純,純得能當她主pick的少女偶像,她完全受不了,簡直媽欲大爆發。
可向來眼高於頂、目空無人的賀大少爺,顯然眼盲心也盲。
「這是眼睛進沙了,要我給你吹啊?」
池半夏隱蔽地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你帶了,勸你別裝。」
「特裝就一點都不帥了。」
賀初衍虛抱雙臂,隨意杵在那,大有一副聽你還能繼續說出什麼瘋話的架勢。
激將法不成,池半夏果斷改變策略:「我還知道想追賀大少爺的人,都從一中排到巴黎鐵塔了,您最帥,最酷,最帶勁,您可還滿意?」
賀初衍似是哼笑了聲。
長腿邁上小電驢,他的肩膀寬直,後背卻是少年人的瘦削,罩住路燈垂下的白色燈光。
「夸的一般,再接再厲。」
「然後呢?」
「沒有然後。」
「你在蘇黎世玩兩天了,都沒時間給我帶紀念品嗎?」
「單是回南江的航班都坐了二十二小時,滿打滿算我也就待了一天。」
「那也有一天,Lindt Home of Chocolate就在那,你要是有心,五分鐘都會想起給我帶。」
「五分鐘能飛到巧克力之家,這算是人類奇蹟,你給我示範一下?」
池半夏:「……」
「你就有這么小氣?」
「哦,給你帶了把瑞士軍刀。」
「別以為我不知道飛機不讓帶。」
「走的託運。」
ⓌⓁ池半夏將信將疑:「你真帶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巧克力,阿衍,你最好是在騙我,不然我明天就把你那些獎牌獎盃,你全部的老婆本都掛到網上賣。」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