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立刻圍攏站到她前方,警惕地架起槍,毫無疑問如果對方有任何想
法,他們立刻將其射殺擊斃。
「不用。」陳窈按住槍口,「是江歸一。」
「江歸一?他想做什麼?會不會——」
「不會,他比你們的保護措施更周全。」
眾人皆是一愣。領導看著遠處八輛純黑加高底座的路虎和勞斯萊斯,想到榆寧屍橫遍野的照片,表情複雜地說:「但我聽說江歸一是反社會人格,天生壞種。」
陳窈噗嗤一笑。
「笑什麼。」
遠處車前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漸顯,男人持把黑色龍骨傘,左手握一束扎著粉色綢帶的柳條柚葉。身後的雙胞胎托著金盆。
她收回視線,嘲弄地掃視周圍人,「你們知道什麼叫天生壞種嗎?如果我是江歸一,江家所有人我都會屠戮乾淨,一個不留,並且上位後,但凡讓我不爽的人,我都會殺了。」
眾人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虛汗。他們知道她所言句句屬實。
陳窈目光放遠,瞳孔倒映走近的人影,「我大學專攻心理和人類學,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們。」
「江歸一不是天生壞種,至少小時候不是。他僅僅是情感淡漠,從眾基因發生變異的阿斯伯格綜合症,也就是自閉症加強迫症。並且是其中最稀有的種類,像牛頓、愛因斯坦,貝多芬這類人一樣,微乎其微的概率中了基因彩票,萬里挑一的天才。」
「而這種腦結構和我這類人非常像。」她咬字清晰深刻,「一些孤陋寡聞、愚蠢透頂的人用嫉妒偏見步步緊逼,把他培養成後天反社會人格。」
「你就這麼肯定?」
「當然。」
狂風驟雨打亂黑暗框架,唯獨那道身影將所有酸楚苦痛埋進軀殼不被侵蝕。
陳窈笑起來,「世界上可沒有哪個天生壞種那麼低能,因為崇拜秦始皇天天跟人家安利,為一堆破螞蟻的短暫壽命而苦惱,對毫無用途的親情有所期盼,因為頭髮不漂亮生氣,因為在戰場殺掉太多敵人而愧疚,因為愛而不得哭啼啼。」
「你們該感謝江歸一。」她撐開傘,揮手向眾人告別,「如果沒他,我不會輕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陳窈,X還沒取名呢!」
「就叫......GY-99吧。」
眾人注視走進雨幕的陳窈,想起一個月前的一幕。小姑娘坐在諸多科研專家對面,雙手戴鐐銬,無絲毫懼色,一幅從容坦蕩,「夫惜草茅者耗禾穗,惠盜賊者傷良民,我既是禾穗又是良民,何錯之有?」
她又報了一串化學公式,無視眾人震驚的表情,「那不過是我用四年研究出的東西,如果有我,你們的進度至少提前五十年,如果送我出去深造,待我歸來,曾侵犯我國的雜碎將收起爪牙。」
「但有個前提,司法站在公正公平正義上審判這次緝毒大案。」
「並且我需要陳窈這名字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