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競擇平穩地道:「中央軍區的確有這樣一名少女,她是你身份的原型,前幾個月,她發覺愛人杳無音訊,主動懇求我手下軍團長的幫助,我們已經將她保護起來。」
「她生性喜靜,有抑鬱傾向,軍區教堂的修女帶著她長大,她沒有和其他治療嚮導從小生活在一起,你偽裝面容之後,注意謹言慎行,不用擔憂其他問題。」
虞鯉「嗯」了一聲,腦海里不間斷地思考著,眉眼間顯現出迷茫。
姬競擇不動聲色地望著她,像是深潭裡蟄潛的蛟龍,眸子是幾近黑沉的深藍。
他黑髮藍眸,穿著白底金邊的軍裝,披風垂落他的右肩,遮擋不住男人寬闊挺拔的肩背,有種肅正嚴苛的氣場。
姬競擇意識到,商談過正事,他應該對名義上的妹妹說些什麼。
鼓勵,祝福,亦或者安慰,不摻雜任何的異性情感。
姬競擇尋回的記憶里,在他的少年時期,時常翻牆去見閣樓上的小公主。姬競擇那時已經具有了性別意識,並不會留在妹妹的房間過夜,但虞鯉不懂,小女孩只知道哥哥離開之後,她又要一個人面對沒有盡頭的黑夜。
像那時一樣。
安慰她不要害怕,不必憂慮,夜晚沒有威脅她的怪物,他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然而話到唇邊,姬競擇垂眸,修長的指節驟然收緊。
模糊不清的回憶被她的另一面替代。
妹妹變成了被他擁抱的女人,她臉頰微紅,輕聲催促他的吻該落在哪裡,如何取悅她。她不該由哥哥觸碰的每一處,都在姬競擇的回憶里清晰至極,以至於所有細節都纖毫畢現。
虞鯉沒注意到他的視線,站起身,指尖擦過他寬闊的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兩人同時僵硬。
虞鯉別過臉,快速道:「我沒注意,抱歉。」
姬競擇低眸看著手背,指揮手套密不透風地覆蓋男人的皮膚,藏起隱忍凸起的筋骨,像是橫隔在他們之間,那層脆弱而堅韌的倫理。
進退不得。
不如和她是親兄妹,姬競擇平靜至極地想,這樣至少和她擁有著不可替代的親密關係,虞鯉到死身上都和他流著同樣的血,哪怕恨之入骨也要喊他一聲哥哥,誰也無法插足。
「任務小心。」
沉寂許久,姬競擇緩緩鬆開握緊的手掌,聽見自己平靜道。
……
早晨七點半,飛艇出發,虞鯉目的明確地找到以撒。
虞鯉一星期前讓以撒好好反省,實際就是關他禁閉的意思,就是要放置和獎勵結合著來,才會讓這隻欠調教的瘋貓聽話。
虞鯉在單兵隊休息室的門前停下腳步。
以撒在這裡等著她。
紅髮青年黑色的眼白浮出血絲,太陽穴鼓出青筋,神情汗濕狼狽,豎瞳熾烈地顯現野獸的狩獵意味。
虞鯉聞到了他暴烈涌動的岩漿氣息,空虛,渴求,情緒的最深層藏著微弱的恨意。
這幾天,以撒無數次想像再次見到小魚的畫面。
她那般冷漠地對待他,他也要從虞鯉身上撕扯下一塊肉,這樣才能讓虞鯉意識到,她手裡牽著的並非馴服野獸的韁繩,他隨時都能成為她的主人。
虞鯉面無表情地招招手,像呼喚家犬般讓他過來。
以撒毫不猶豫地邁開步伐,雙臂張開,沉重地擁抱向她,虞鯉撞進他寬闊傲人的胸懷,手心感受到他起伏粗重的呼吸。
「好好反省了麼?以撒。」
虞鯉撥了下他拴在脖頸間的鈴鐺,安靜問道。
以撒喘息粗烈,他唇下露出銳利的犬牙,抵磨少女流動著血液的動脈,只要稍微用力,他就能讓她得到慘烈的教訓。
以撒遲遲無法咬下。
再次嗅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以撒腦海里只剩下臣服的本能,男人強健的手臂箍緊她的腰,微厚的唇反覆舔舐,親吻,吮出一個個小巧的紅色印記。
虞鯉想要推開以撒,他更加用力將她帶進懷中,額角的汗濺落在她的鎖骨上,喉間發出破碎乞憐的嗚咽。
虞鯉扯著他的鈴鐺系帶,命令道:「說話。」
似是無法承受她再離開,以撒濕潤微硬的發蹭著她的臉頰,氣息滾燙,喉結不斷滑動著,急切粗重地「汪」了一聲。
他單膝跪下,臉龐埋入她的小腹,虞鯉感覺得到他的五官輪廓,以撒以這種方式表達臣服。
虞鯉手指扯著他的紅髮,默了默。
……貓咪狗叫,是不是單兵隊的特色啊?
她任由以撒抱了一會兒,拍拍他的肩,安慰找到主人之後,慢慢冷靜下來的大貓。
「要命令我做什麼,小魚。」
以撒靠在她的身前,沙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