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靠近軍區的郊外為虞鯉找了一處莊園,模仿著她以前的生活軌跡,將她關在閣樓上,還為她安排了兩個傭人。
……那時迦洛身無分文,元帥被監視,和他斷了所有聯繫,這些都是迦洛借了高利貸賒帳的。
借了錢保證了小青梅的生活,他自己則入職阿爾法,一路晉升,得到了「神官」的稱號。
那幾年,他時常會去探望虞鯉。
每一次見面過後,神官都會洗去她的記憶。
姬家動亂,連雙S的姬競擇都差點死在姬源設計的獸潮里,元帥病危,反叛軍的陰影徘徊不散,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迦洛必須維護好元帥的謊言。
他操控人心和洗腦的技術處於聯邦之巔,得到過無數權威的稱讚。
實際上,神官有過失誤。
那是她十七歲的下午,黃昏的餘暉灑在木質的閣樓上,少女倚靠在窗邊,髮絲揚起,清麗的身影被夕陽勾勒得柔和而朦朧,像是久遠的一場夢境。
神官當年一隻眼被異種啃食,另一隻眼的視力也受到嚴重的損傷,自入職白塔之後,他便佩戴眼罩,用精神力感知周圍。
有些人和物,神官早在夢裡描繪了千萬遍,是不用雙眼注視也能看得清的。
盲眼青年站在花牆之下,身影挺拔而沉靜,黃昏的熱浪裹挾著濃郁靡艷的花香,過載的氣味漫過他的嗅覺,某個間隙,一縷清新溫柔的香氣如同月光穿過密林。
他抬起消瘦的下頜,蒙住的視線落在她的方向。
虞鯉看到靜靜站在莊園花牆下的男人,笑了起來。
「嗨,那位小哥哥,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那裡呀?」
虞鯉:「我好像……覺得你有些眼熟?」
「奇怪,」她疑惑地說,「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
之後幾年,元帥死亡,姬競擇腦域重傷,反叛軍消去警惕,神官將她引領進了阿爾法白塔。
畫面定格在虞鯉向陸吾提交入職檔案時的場景。
一幕幕回憶到此結束。
從回憶里脫身,虞鯉有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眶,裝作疲憊的樣子,埋在了九尾的毛茸尾巴里。
九尾無奈輕笑,寬大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纖弱的脊背,像是安慰著無依無靠的幼童。
妖妃狐狸偶爾也有體諒人的時候,他不再輕佻地逗她玩樂,安靜地抱著她。
外面天氣陰鬱,沉重的雨水敲打在窗面上,窗縫溢出絲絲涼氣。
虞鯉躺在九尾的腹肌處,金色蓬鬆的大尾巴像是暖烘烘的毛毯,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虞鯉蓋著狐尾,沉沉地睡了一覺。
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虞鯉拒絕了九尾留宿的提議,前輩只好送她到電梯口。
等電梯時,九尾開口:「我看了中央塔那邊的人氣統計,前三果然有神官,他們派神官上場是一定的了。」
「小鯉魚,你到時怎麼辦?」
虞鯉:「比賽是比賽,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我都會打敗他。」
虞鯉看著電梯不斷變動的數字:「然後,我會綁他回來,好好和他清算一下洗去我記憶的事情。」
九尾看著她的側臉,悶笑一聲,手掌揉了揉她的髮絲。
「在此之前,還是挑挑接下來要標記的哨兵吧。」
「海戰組,單兵隊,還是蟲族?」九尾笑意慵懶,「無論你選誰,三天後的大型演練,前輩都有熱鬧看了。」
虞鯉皺起臉。
對了,還有這件事呢,她現在精神海穩定了,接下來是要標記海戰組的家人呢,還是單兵戰力最強的貓貓?
海戰組她只標了修伊和克雷亞,單兵隊有以撒、雪豹阿斯蒙,還有黑豹賽共和白獅子拜洛。
唉,當女人真苦惱。
她想標記獨角鯨和小鯊魚,也很心動猞猁的短尾巴,蟲族也想加兩個人……
還得給人魚留一個位置。
虞鯉思索間,電梯正好到了,她拋下一句「等他們找我再說,」便溜進了電梯。
下到一樓,虞鯉看見了門口等待她的亞瑟。
「虞嚮導。」
金髮青年收起濕漉漉的傘,露出溫和的微笑,朝她走來。
「隊長下午臨時接到出差通知,沒有打通您的光腦,讓我將您的愛寵接走照顧,隊長兩天後便會回到塔里,您不用擔心。」
虞鯉:「好,那……」
亞瑟清朗溫潤的黑眸注視著她,輕聲道:
「您今晚,要來我的宿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