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諸位同僚。」梅菲斯特觸角立了起來,有些懶地掀開眼帘,「你們是來聽牆角,還是來觀摩學習?」
吹笛人譏諷地輕笑,修長蒼白的指骨把玩著手裡的笛子,微不可見的焦躁,「他們兩個人那點事,還有人比我更清楚麼,我只是擔心那女人應付不了野貓。」
梅菲斯特倒是知道這回事。
沒想到,艾德里安沉默片刻,道:「嗯,我也一樣。」
梅菲斯特:哦?
第264章
梅菲斯特和德米安齊齊打量著艾德里安。
銀色長髮的青年回以空靈冷漠的注視,面具覆住半邊秀美的臉龐,蛇瞳垂直細長。
不出聲時,他的存在感降得極低,就如同一件精緻的器物,自然地擺放在惡魔的房中。
吹笛人和梅菲斯特都沒有第一時間對艾德里安出現在這裡產生疑問,梅菲斯特脫口問出,如同一層無形的結界被打破,這才訝異地發覺了這個事實。
「……真叫人意外。」
梅菲斯特睜大眼,眼眸流動的色彩微微凝滯。
艾德里安貌似來到這裡不久,畢竟這是吹笛人的地盤,就算他隱匿了氣息,也會被多疑的惡魔發覺。
「阿爾法的蛇人。」
吹笛人淡淡念出艾德里安的身份,皮質腿環扣住繃實的大腿肌肉,做好了迎戰的準備,「我不記得給過你進入房間的許可。」
「房門沒有貼標識,你也沒有上鎖。」
艾德里安眼洞後的目光空曠平靜,「我守護她的行為是合理的。」
「但你沒有考慮過她的意願嗎,典獄長?
梅菲斯特眨了眨眼,抱臂道,「我是被小姐請求到這裡躲躲風頭的,當初她請求吹笛人住在這間房,可沒有邀請你。」
「所以我來到他們身邊,等待加入的時機。
無論是作為守衛者,還是供他們取樂的玩具,我會像之前那樣,滿足雌性的願望。」
艾德里安回應道,他的話語直白而淫穢,仿佛伊甸園引誘夏娃咬下艷紅果肉的毒蛇。
蛇瞳注視著牆壁,紅信在唇峰之間穿梭,那絲隱微的炫耀被他的獸化表現吞沒。
吹笛人把玩笛子的手指停頓,微卷的灰發搭著削瘦的側臉,刺骨的殺意絲絲從血眸滲出。
梅菲斯特沒想到還能收穫這種新奇的情報,英俊多情的面龐流露笑意,「看來你比我們擁有著更美好的經歷,讓人……」
艷羨。
話一出口,蟲族男人微怔。
心聲和舌尖卷出的氣音形成了奇異的共鳴,這有悖於欺詐師的本能,有一瞬間,挫敗與懊惱襲上梅菲斯特的心頭,他屈指敲了下額頭,好奇油然而生。
他為什麼會覺得羨慕?
來到監獄塔之前,梅菲斯特在灰色地帶頗受追捧,他能偽裝成任何人夢想中的情人,用謊言填補他們空虛的內心,從舌尖流瀉的甜言蜜語由金錢堆砌而成。
即便是虛假的愛,也無法和性分開。梅菲斯特也曾被男男女女頻繁地求歡,他從不會得罪任何一位主顧,流露出興致缺缺的苦惱姿態,請他們先調動自己的激情。
那些在外界撥弄風雲的政客,商人,急迫地跪在梅菲斯特的腳邊,赤裸著將自己五花大綁,像是一塊塊油脂過多的豬肉。
欺詐師笑著掏出照相機,按下快門,第二天,那些秘密照片便會郵寄到他們的辦公桌上。
缺錢時,梅菲斯特會趁機勒索他們一筆;毫無欲望的時候,梅菲斯特隨意將這些照片丟到哪裡,不再管會被誰撿到,謠言最後擴大到什麼地步。
梅菲斯特喜歡觀賞人類被逼入絕境時的醜態……家產散盡時,名人虛假的人設被揭穿時,臨近欲潮的巔峰卻被無情放置不管時——
但也僅限於此,他只是觀眾,從不涉足其中。
尤其是情慾這種東西,總是和濁液,汗水,一些粗鄙甚至羞辱的髒話所關聯,讓梅菲斯特覺得稍許骯髒。
無法否認,這是人類必不可少的需求之一,是最廉價,最容易得手的享受,於是梅菲斯特習慣吐露那些暗示性的纏綿話語,快速和目標拉近關係,從他們身上榨取好處。
如果虞鯉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包養提議,讓梅菲斯特用嘴或者身體服務她,梅菲斯特反而會對她失去興趣。
然而虞鯉將他帶在身邊,從始至終好像只是看上了他幻術的好用。
哪怕梅菲斯特故意消極怠工,虞鯉也只是嘆氣,好像他這幅上等的皮相,在她眼中不存在似的。
但梅菲斯特又確確實實親眼、如今又親耳看或聽到了虞鯉的一些傳聞,她從不迴避自己的欲望,有時大膽得讓梅菲斯特都為之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