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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開口,那聲音送入耳朵的瞬間便知道,所謂的傲慢那不過是他單方面的淺薄想像,「他們送你來幫我的忙?」

女人看著他,聲音也像是夜色下的景色一樣,只有朦朧輕盈的輪廓,她靜靜看了他一會,便有些無奈的嘆口氣,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收回了打量的視線。

「怎麼給我送了個孩子過來。」

……孩子。

許久不曾聽過這樣的稱呼,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裡聽見這樣的評價,年輕人呆愣著,胸腔深處的泵血器官痙攣著收縮,又是羞恥、又是侷促地,將升溫的血液重新送入血管,那年輕人本來是個遊刃有餘的性子,卻在這裡失去了一切從容,瞬間在原地漲紅了一張臉。

他看起來太驚愕,也有些摻雜羞惱的無措可憐,晏秋很苦惱似的看著,想了想,又好脾氣的問:「你離開這兒,還有去處麼?」

林暮川看著她,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

他應當有更多的話說,比如賣些可憐,說些討人喜歡的話,再不然,也可以像是來時路上他那位前任老闆提醒的一樣,「做些只有你能做的事」,但年輕人就只是站在那兒,規規矩矩的乖巧,像是只攏著尾巴的小狗,眼巴巴的瞧著他。

那溫柔如水的監察官便微微笑起來,溫聲道:「不介意這裡工作麻煩的話,那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吧。」

於是,就是這樣了。

其實不送林暮川這個「禮物」過來也是一樣的,晏秋不會對自己工作之外的事情指手畫腳,不需要他們這麼誠惶誠恐的討好她;但送都送了,把這孩子送回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也是那個時候,晏秋動了心思。

上庭區對下城區有著天然的壓制,各方各面的,拎個大活人回去的難度還不如拿一塊石頭走來的大——同樣區域的出身,後者的檢查程序甚至還要更多一點。

她當時想的是什麼呢?一個足夠健康又很優秀的年輕人,沒有合法身份,沒有經濟來源,要是一直在下城區的話,那麼也沒有未來。

看,一隻可憐的小狗。

流浪生活過得太久,連沖人試探著搖搖尾巴的勇氣也沒有。

但她可以幫忙。

一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開啟一段戀情的話可能還顯得太過潦草,但單純用來了解一個人卻是綽綽有餘的,晏秋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對象,一個可以接受她的掌控,至少在她仍在管理局就職期間時,願意配合她的「丈夫」。

而好巧不巧地是,在外勤工作結束的最後幾天,她在這個年輕人的眼裡看見了一點尚未來得及收斂的戀戀不捨,他的目光流連在她制服的徽章上,叮囑的話說了一堆又一堆,卻偏偏不敢看她的眼睛。

有上進心是好事。

晏秋坐在桌子旁邊,叫住磨磨蹭蹭收拾東西的年輕人,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一邊開門見山地詢問:「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

下城區的人在許多人看來是不可回收的劣質品,但在晏秋看來,這個年輕人是很好的。

他要是去了上庭區,至少從社會角度來說,她不需要擔心他的背叛和遠離。

她可以為他提供合法的身份,穩定的經濟來源,優越的生活條件,只需要他在一張結婚證書上籤下字,成為她用來搪塞工作上無用社交的擋箭牌就可以——但與之相對的,她也擁有瞬間收回這一切的權力。

這是個法子,但在晏秋看來,不是長久之計。

她選中的丈夫太年輕了,小了她七歲,下城區的出身沒有壓住他強烈的探索欲和年輕人特有的勃勃野心,可惜身份本身就是隔閡,他的閱歷擺在那裡,上庭的社會環境對他並不友好,只不過是幾周的時間而已,林暮川就開始變得不願出門了。

她好像真的得到了一隻粘人乖巧,又不需要額外遛彎的小狗。

但晏秋看著他凝視窗外的目光,又有些說不出的微妙愧疚。

是她把人領上來的,總不能真的就這樣放著不管。

好在林暮川轉換心態的速度很快,不喜歡出門,乾脆就把精力放在了家裡,全心全意做起了一個專職家務的家庭主夫,只可惜晏秋的日常沒有因為他的出現產生太多改變,監察官的晨會和加班依舊存在,如果他仍保持著在下城區的作息時間,那麼他們兩個可能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面。

今天晚上,已經是林暮川有意調整作息的結果。

但是晏秋依舊還是老樣子,沒和他完整的、清醒的說上一句話,她睡著的速度太快,快得林暮川連一點委屈都沒來得及生出來,他看著鐘錶上時針位置,只能認命地嘆著氣,先去把廚房裡已經等了幾個小時的晚餐清理掉,然後委屈巴巴的縮起一雙長腿,挨在沙發旁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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