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兩位湊到一起,小秋姐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無論小秋姐怎麼想的那都和自己沒關係,文雯定了定神,將注意力放回正事上,「那她走的時候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南恪沒直接回答,反而問了另外一件事:「怎麼,管理局就這麼壓榨員工?回家處理點急事的時間都不給嗎?」
「對不起,管理局絕大部分都是單身主義者,日常也都沒有什麼『家裡有事需要趕快處理』的自覺呢。」文雯翻了個白眼,含糊略過了這個話題,「總之你就說你知不知道吧,小秋姐回來還得上去報告呢。」
夠麻煩的。
南恪心想。
「要不然你們試試我們家新出的東西?」他隨口又道,看起來也是沒怎麼走心的樣子,「總這麼折騰大活人,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謝謝,我們目前還處於必須要受得了的階段呢。」文雯彬彬有禮的道歉,快步走過去拿起了桌上的那張請假單,南恪相當自然地跟著後退一步,繞到了辦公桌的後面,大腿正挨著那張辦公椅的扶手。
黑色的,樸素的,網紋款式的辦公椅,最尋常普通的款式,但背後靠著金屬辦公櫃和一人多高的寬厚綠植,微微傾斜角度的椅子和桌子形成了一個窄小的夾角——就像是一個冰冷卻穩定的巢穴。
她在這裡,為自己臨時搭建的一個巢穴。
沒來由的,南恪安分許久的心臟忽然就又開始砰砰跳起來了。
「要找什麼嗎?」他壓著心跳聲,轉頭看著忙碌的文雯,若無其事的問,「要幫忙嗎?」
在開口詢問的功夫,南恪的手掌已經壓在了那幾個抽屜的上方。
「這就是問題了,處長從來都不直接說自己要什麼,很多時候都是小秋姐上去半天,然後再下來找材料,反反覆覆好幾次才行。不過我記得她之前和我說過有那麼幾個東西可能要檢查……我提前找出來幫她準備好,也能省點時間。」女孩也沒注意到南恪的小動作,和他掩飾不算很好的狼狽眼神,只頭也不抬地叮囑,「沒關係,這辦公室里的材料都是公開的,不忌諱你。」
我又不想看你們的工作報告,南恪在心裡嘀咕,壓著聲音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聲調輕鬆如常:「我這不是怕一不小心碰到什麼私人物品,尷尬嘛……」
「私人物品?」文雯一抬頭,滿臉迷茫,隨即又很微妙地睨了一眼這年輕人:「想什麼吶?小秋姐辦公室沒有私人物品,這辦公室更多是個方便分類的資料庫,她坐辦公室的時間很少的。」
那再怎麼說也是僅有的三級監察官,不要小看頂級社畜的忙碌程度。
「……哦,這樣。」
南恪莫名地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其實還想問,那她要怎麼照顧自己,要怎麼從這重重忙碌的疲憊中維持著溫柔冷靜的姿態,把自己整理成那樣馥郁又美好的樣子——隨即年輕人自己想到了答案。
因為她結婚了。
當然也會有人為她整理好這一切的。
那樣溫情柔軟的姿態,那樣柔和輕盈的香氣,這世上有一個人,可以合理的擁抱,擁有,甚至是隨心所欲的掠奪與侵占。
……
文雯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幾摞紙質文件分門別類地堆滿了晏秋的辦公桌,南恪的視線被白茫茫的紙張吞沒了,他對著這張擺滿了雜物的桌子,忽然生出了一種極為陌生的、近乎可用孤獨來形容的空洞感。
他微微皺了下眉。
是不太好。
南恪倏然生出這樣奇異的念頭,卻不是在想自己,而是在想那個讓她不得不扔下工作匆匆趕回家的男人——太自私了,完全沒有考慮她的難處。
他知道他妻子的工作環境裡有這麼一位棘手又囉嗦的上司麼?如果不知道,那只能說明那個男人連了解她工作的資格都沒有;如果有的話,那麼只能更進一步說明他的愚蠢與無知。
如果、如果這個人是我的話,那我一定不會——
南恪心臟一緊,堪堪叫停了腦內已經有些過分放飛的妄想。
文雯已經收拾好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轉頭看向旁邊的南恪時,年輕人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了他一貫最擅長的那種輕鬆散漫,又足夠遊刃有餘的笑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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