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低聲問:「您給假報告,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
慈霧驚訝地反問:「你要舉報我啊?」
研究員沒有說話,只是側頭看向慈霧,那視線仿佛在說:『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在開玩笑嗎?』
慈霧微笑說:「我在開玩笑。」
她笑起來似暗夜中綻放的曇花,美得聖潔而迷人。
饒在她身邊已經工作許久的研究員還是會被迷到恍神。
研究員立刻移開視線,嘟囔了一句:「您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就別開玩笑了,只會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自認為還挺幽默的慈霧覺得很無語。
「沒事,父親不會察覺到,他對這方面不了解,又不願意暴露他的無知。」
慈霧將手裡的報告遞給研究員:「這些都銷毀乾淨,別讓慈爾發現了,距離她回來還有幾天?」
「沒有具體的日期呢,但是放出去的半成品確實很吸引她,應該能拖她一段時間。」
聽到研究員這麼說,慈霧看向神色恍惚的路以恆。
二姐慈爾是一個研究狂,她對所有的科技研究都很有興趣。
按照慈禮的性格任何設施都不會完全交給一個子女。
比如異獸飼養場那邊,也是由慈已還有慈琉和慈瑠交替管理。
在研究所這邊,他允許慈霧和慈爾共同管理,就是為了讓慈霧和慈爾互相監督與制衡。
只是慈爾沉迷於研究,更是對慈霧也多的提議都敬佩不已。
慈霧暫時跟慈爾達成了某種默契的關係。
小說里曾經提過,慈爾為了得到晶片的技術,將研究所里的路松雪交給路家了。
慈爾現在特別相信慈霧的技術,如果慈爾在研究所,估計會提議解剖了路家兄妹。
因為慈爾肯定會覺得只要將晶片從路家兄妹的身體裡取出來,在慈霧的幫助下,她就能研究個明白。
幸好現在慈爾不在家,在慈爾回來之前,慈霧必須要將路家兄妹變成屬於她的『玩具』。
只有這樣,慈爾和其他人才不會隨意地動路家兄妹。
慈霧抬起手,研究員立刻從白褂的口袋裡拿了一個針劑放在了她的手中。
慈霧晃著針管問:「女孩那邊怎麼樣了?」
研究員回答:「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放在儀器裡面,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回覆意識。」
「從現在開始,每隔三個小時檢查一下他的身體。」
慈霧指著路以恆對研究員下令說:「三次就可以了,保存好報告。」
研究員微微頷首:「明白。」
慈霧對研究員揮了揮手,意示對方出去。
研究員立刻轉身走出了觀察室。
慈霧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她拿著針劑走到了路以恆的面前,她暫時不能取出路以恆體內的晶片。
只能用藥劑暫時讓晶片失效,然後看一看路以恆的身體會有什麼變化。
慈霧發現路以恆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畢竟對方四肢都被銬在了雪白的觀察牆上,採取不了任何行動。
他冰藍的眼眸透著淺淺的光,美得就如同蒙塵的寶石露了一絲光彩。
路以恆應該是在警惕與排斥她手上的針劑。
可是,他現在又沒有辦法反抗。
「我……」
低沉有些嘶啞的男聲讓慈霧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路以恆看起來意識比剛剛更加清晰了,至少能開口表達想法了。
「研究…我……別…妹妹……」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有些像玉石裂開的聲音,有著別樣的動聽。
慈霧猜他是想說,要研究的話就用他,別動他的妹妹。
哎呀呀。
慈霧忍不住撫摸著下巴想,她看起來像是會折磨小孩的惡魔嗎?
雖然慈家的領土沒有未成年保護法,但她前世也是生活在法治社會的。
慈霧想要說什麼,但是仔細想一想。
她已經表達過自己不是他的敵人了。
【你可以相信我】,【我會幫助你】。
現在說這些話只會讓路以恆覺得她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別有用心。
一定要說的話,其實她就是別有用心。
她不想等著女主角長大,然後經過漫長的折磨在來報復慈家。
慈霧抬起手,將針尖對準了路以恆的肩膀。
尖銳的針頭扎入了他的肩膀。
路以恆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對方剛剛泛著漂亮光彩的冰藍眼眸,浮現一絲兇惡的恨意,但是很快就歸於平靜了。
慈霧忍不住想,她肯定是被路以恆當成了反派。
啊。
仔細一想,在小說里,慈家全員都是反派。
她就是反派來著。
看著路以恆緩緩地閉上眼睛。
慈霧灰色眼眸仿佛被霧霾纏繞的森林深處。
幽暗與冰冷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