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園的門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被打開了。
這件事在整個慈家只有身為家主的慈禮能夠辦到。
慈禮擁有進入慈家任何設施的最高權限。
慈霧目光微沉,慈禮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直接來植物園找她。
不管慈禮是否因為察覺到異常,所以去而復返,慈霧都決定隨機應變。
腳步聲越來越近,出現地並不是慈禮而是穿著慈家制服的慈司。
慈霧眉頭微微皺起。
慈司露出微笑,在黑色制服的襯托下,那張美麗的臉宛若黑夜中透著光輝的明月。
「怎麼了,因為移動端沒有收到提示,所以你以為是父親?」
慈霧的視線掃了一眼慈司的移動端:「父親給了你最高權限。」
慈司加深笑容,他環視了一圈植物園說:「這裡沒有辦法安裝監控,真是適合聊天的地方。」
慈霧沒說話,她看到慈司的黑靴上沾著泥土,顯然是從外面趕回來就直接來見她了。
「你覺得我會陪你聊天?」
慈霧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慈司察覺到了她的不耐煩。
原本因為計劃順利完成的喜悅,此刻因為慈司的出現,慈霧覺得只剩下厭煩和不快。
慈司沒有回答慈霧明顯在嘲諷他的問題,而是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父親告訴我,路以恆死了。」
慈霧嗤笑了一聲:「怎麼了,你也想要路以恆當『玩具』啊?」
慈司慢條斯理地說:「我想一想,他往哪裡逃了。」
慈霧的眼眸瞬間結冰,冷聲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路以恆,其實沒有死吧。」
慈司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十分的確信。
「有證據的話,你可以直接對父親去說。」
聽到慈霧這樣說,慈司輕笑了一下,美麗的臉龐仿佛被烏雲遮蔽般森冷。
他邁開步伐繼續靠近,不過很快就被荊棘纏住了他的腳。
他停在離慈霧僅一步之遙的地方。
「研究所的地下有很多被廢棄的傳送點,雖然不知道你使用了哪個傳送點,但是調查一下就知道都能傳送到哪裡。」
慈司微笑著,灰色的眼眸仿佛無機質的鏡面,似乎要映射出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內心。
「其實也不用調查那麼麻煩,慈家的研究所是從外部遷移進來的,曾經的研究所雖然已經成了污染區的一部分,但是建築物內部的污染度很低。」
一股濃厚的寒意在兩個人之間蔓延著。
如同緊繃的琴弦一般。
慈霧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過慈司並不在乎慈霧的反應,他繼續說:「父親說看到路以恆被你的荊棘扯得四分五裂,也就是你在研究所的【仿生人製造】方面有了新的突破,不過沒有匯報。」
「我不想聽你在這裡胡編亂造。」
慈霧不耐煩地再次強調說:「你有證據就跟父親匯報。」
「匯報?」
慈司敲了敲自己手腕的移動端,「我知道你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因為能夠被察覺到異常的『眼睛』,是我捂住的。」
慈霧頓時肌膚上像被毒蛇爬行,纏繞,陡然生出無盡的寒意。
她感覺到四肢根本無法動彈,感知危險的本能將面前的人定位成了『獵食者』,而在那雙冰冷又暗藏殺意的灰眸之下,入目地一切都是弱小無力的『獵物』。
【蛇】此刻豎著瞳孔,凝視著被自己逼近死角的獵物。
慈司用陰冷又殘酷的語氣說:「我想路以恆應該無法立刻從污染區脫身。」
這個星球因為地面區域大部分都是污染的,所以區域之間的人員往來是靠飛船。
通過地面在淨土區之間移動,要經過污染區,具有很大的危險性,同時也被稱為偷渡。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竟然彎起眼眸笑了起來。
笑意點綴在漂亮無暇的臉似覆血的皎月,詭譎又陰森。
他的聲音略帶雀躍地說:「我直接派遣人過去怎麼樣,讓他真正的四分五裂,你會想要收藏他零碎的肢體麼,或許你可以嘗試將他拼湊起來,看一看能不能救活他?」
慈司抬手還沒有觸碰上終端機,反應迅速地抓住了攻擊他的蔓藤。
「怎麼不用荊棘呢,小雙。」
他灰色眼瞳浮動著晦暗,手緊緊地抓著蔓藤,仿佛抓住了眼中注視的人。
慈司很清楚慈霧用蔓藤表達了退讓的態度,可是他想要看她具體的表現出來。
他的手指一點點縮緊,仿佛要將手裡的蔓藤捏碎。
慈霧緊抓著輪椅的扶手,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可指尖都在發涼。
她不知道慈禮什麼時候給的慈司最高權限,但顯然慈司可以不通過慈禮直接派人去污染區。
雖然污染區對人類傷害極大,但也不是完全無法進入,除了可以使用特殊的異能,還可以使用防護服,只是防護服不能讓人長時間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