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霧笑了一下,說起來慈已並不知道他和『郁湘』的事,她可是幕後推手之一。
「沒錯,這位是新夫人,我昨天剛剛帶她見過父親,父親將她……」
「我
知道,父親讓你帶她來植物園,是允許你用她做藥物實驗的嗎?」
慈已顯然連聽慈霧說話的耐心都沒有,厲聲叱喝:「這是家主的夫人,而不是你的實驗品,你把自己的『玩具』弄死了,現在竟然把父親的夫人當實驗品。」
慈霧真的差點忍不住笑出聲,慈已真的是太激動了,看來對『郁湘』這張臉真的是相當在乎啊。
沒準都是幻視上他的母親了。
慈霧輕聲嘆氣:「大哥真的是冤枉我了,我解釋一下,當初我的『玩具』沒有死,只是經不住實驗,所以被我送出去了,他是被三哥打死的。」
她垂下眼眸,眉眼間透出一絲悲憫:「不過三哥已經去世了,這件事就別提了,這裡沒有監控,大哥不用故意提起父親。」
慈已怔了一下,想起了這裡沒有監控,臉龐浮現出一絲明顯的煩躁。
慈家的子女從小就被慈禮掌控著,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會下意識地覺得父親正在『注視』著自己。
慈霧觀察著慈已的神色,微笑說:「何況我們之間是合作者,若對父親畏懼到如此地步,我怎麼敢和大哥合作呢。」
慈已看向地上的『郁湘』,兩個人正好對上了視線,但『郁湘』慌亂又狼狽地低下頭了,看起來十分窘迫又可憐。
這讓慈已想起來了兩個人曾經說過關於見面的話題。
她對他說:【希望今年的和平會議能提前一些,這樣我就能見到你了。】
【今年的我們和去年不一樣了,我想見到你,當面跟你聊天。】
他告訴她——【不用等那麼久。】
因為在和平會議來臨之前,慈已就準備向慈禮發起反叛。
但沒有想到他和她第一次見面竟然會是如此場景。
她趴在地上,抓著他妹妹的裙擺,卑微又可憐在求生。
「五妹,我和郁小姐在和平會議見過並且成為朋友。」
慈已立刻整理好思緒,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又失控了,仔細一想慈霧敢對郁湘施藥,肯定是父親允許了。
「啊?朋友?」
慈霧驚訝地看向『郁湘』,「我怎麼沒有聽郁夫人說起這件事。」
慈已眼眸微暗,他走到『郁湘』的身邊,蹲下想要扶起來她。
『郁湘』避開了他的手,但是下一秒她的雙手捂著胃部,喉嚨里吐了一口血。
「郁湘!」
慈已焦急不已地扶起她的身體,但是卻被對方抓住手臂說:「慈已,你別碰我。」
慈已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郁湘』眼中含著淚與恨意地凝視著他說:「你說,我們不用等到今年的和平會議見面,原來是知道我要成為你父親的夫人嗎?」
慈霧饒有興致地眯起眼睛,沒有想到郁然入戲這麼快,真是可以啊。
「不是的。」
慈已注視郁湘的臉,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當年他沒有能力保護母親,只能看著母親在他面前不斷嘔血,美麗的容顏化為枯槁。
母親的病只要使用醫療儀器就可以救治,但是慈禮不允許。
因為慈禮認定是救不了的,所以就是不給他母親看病。
慈禮就是想要殺了他的母親。
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和醜陋。
他無數地想要給慈禮下跪,求對方救他的母親。
只要慈禮願意救下他的母親,他一輩子都願意當慈禮最忠誠的『狗』。
只是母親不允許他求慈禮。
因為在慈禮面前露出無能又軟弱模樣的孩子都活不久。
「我是想要保護你的,慈禮所掌控的慈家對於你來說是無法生存的。」
郁然注意到慈已的眼睛凝視著他的臉龐,對方那雙灰眸中浮現出的情緒飄渺又虛無,很顯然在透過他現在的這張臉看著某個人一般。
那視線非常的專注而深情,像是他的眼中只有眼前人的存在,但實際上所有的感情針對地都是他幻視中的那個人。
啊啊啊。
郁然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這傢伙嘴裡的話並不是對『郁湘』說的,而是他的母親。
他也尊重自己的母親,甚至一直想要殺了辜負母親的郁卓躍,但是也不會對母親露出慈已這般不正常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