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霧並沒有收回蔓藤,她還沒有開口說話,身後的慈琉先一步嘲弄地說:「慈司,你真是一條隨時隨地都會發瘋的狗啊。」
慈司笑了一下,坐在了慈已剛剛的位置上說:「總比只會搖尾巴的狗崽子好……」
他聲音一頓,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慈霧說:「瘋狗只要不咬主人就行,你說對不對,慈霧。」
慈瑠輕蔑地看著慈司說:「一條瘋狗還想要主人啊,真有意思,你不咬主人,但給主人造成的損失怎麼算?」
慈琉眯起眼睛,嘲弄地說:「姐姐在這裡可沒有給你留『位置』,慈司。」
「我看出來了。」
慈司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明明知道我會參加,還不給我留位置啊,所以我只能自己找位置。」
他起身走到了剛剛慈爾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距離慈霧更近。
慈司坐下之後,手肘置放在桌面上,托腮看向慈霧說:「現在好多位置,我可以隨便選了。」
慈霧平靜地回視著慈司:「已經發完瘋了嗎?」
慈司彎起唇角:「我還可以繼續發瘋嗎?」
他那雙灰色的眼眸微微轉動,看向了慈霧輪椅旁邊的郁然。
對方看起來相當狼狽,主要是頭髮剛剛被慈司已經扯亂了,此刻一副『受害者』的姿態抓著慈霧的裙擺。
慈司的眼瞳仿佛毒蛇般凝視著郁然,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說:「把你身邊的這個雜種也送進治療儀器,沒準能夠探出他身上異樣的異能之力是什麼情況。」
郁然沒想到慈司竟然察覺到了他的異能有異常之處,對方仿佛野獸般直覺令人悚然。
慈霧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時,杯子觸碰茶盤發出清脆的聲音,她冷聲說:「你繼續發瘋試一試。」
慈司將視線從郁然的身上收了回來,微笑對慈霧說:「慈已先攻擊的我,我只是自衛而已,怎麼能說是我在發瘋呢?」
慈霧懶得拆穿他故意挑釁慈已,反正慈已身上的那些傷,從治療儀器里出來就好了。
慈霧結束了關於慈已的話題,詢問慈司說:「父親什麼時候回來?」
慈司回答:「三天,你覺得足夠嗎?」
慈霧露出微笑,但明顯透著一絲嘲諷:「我說不夠,你能讓父親晚回來嗎?」
慈司沒說話,只是輕笑了一聲,顯然他可以辦到讓慈禮再晚回來幾天。
慈霧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因為慈禮這個人一向獨斷,決定好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所以慈司能夠改變慈禮行程的話,肯定不是通過商量。
慈司常年隨行在慈禮的身邊,顯然掌握了很多信息。
「不用,足夠了。」
慈霧說完,微微挪動輪椅,看起來是準備離開了。
慈司感覺到纏繞著他手臂的蔓藤變鬆了,在蔓藤消失之前,他一把抓住了蔓藤。
蔓藤在慈司的手指中消散了,他凝視著慈霧問:「你為什麼沒用荊棘?」
慈霧真的很厭煩慈司令人生畏的直覺。
她的身體可以繼續承擔異能之力的使用,都是因為路以恆給她的那朵蘊含著治癒異能的花朵。
慈霧沒有使用荊棘是不想給自己的身體造成太多負擔。
「你真是腦子不正常啊。」
慈瑠對慈司翻了一個白眼:「非要姐姐給你扎的鮮血淋漓才行。」
「你這麼想要出血,那我幫姐姐滿足你的要求。」
慈琉使用異能之力,將雙手變成利刃。
慈司的異能之力雖然沒有完全耗光,但也所剩無幾了。
慈瑠在旁邊也想要驅動異能之力,想跟哥哥一起捅慈司幾刀,給這條總是圍繞姐姐轉的『瘋狗』一些教訓。
慈司笑了一下,眼中也浮現出一絲殺意。
「吵鬧個沒完了,是不是?」
慈霧平緩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初冬的冰霜讓空氣都凝結了。
慈琉和慈瑠頓時消散了異能之力,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
看到雙生子乖巧了,慈霧厭煩地看向慈司說:「攪散茶會不夠,非要把茶桌都掀了?」
慈司笑眯眯地說:「我還沒有……」
「茶會結束了。」
慈霧打斷慈司的話,不耐煩地說:「滾吧。」
「姐,我和妹妹送你回偏殿。」
慈琉立刻走過去抓住慈霧輪椅的扶手。
慈霧沒有拒絕,而是看向郁然說:「跟我走吧,郁夫人。」
郁然連忙起身,視線掃過慈司,發現對方依然在凝視慈霧,目光陰沉而凝重。
慈司一動不動地盯著慈霧帶著雙生子和父親的新夫人走出了長亭。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膚一片光潔,連蔓藤纏繞的痕跡都沒有。
她最後也沒有召喚荊棘,因為雙生子岔開了話題,所以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