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的生命就是一個這樣的角色。
一位儘量為她提供幫助的好心人。
亦或是,一個執著於一樁失效婚約的怪人。
時至今日,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比如在她人生中,他與路以恆出場的順序。
東紀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很失態。
他不想讓慈霧覺得他是一個連情緒都控制不好的人。
「抱歉,慈小姐,我……讓你見笑了……」
東紀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親耳聽到了她已經選擇了路以恆。
他覺得很打擊,甚至到難以呼吸,想麻痹自己所有感知的地步。
「東少主,你還好嗎?」
慈霧察覺到東紀的臉色看起來似嚴重失血般蒼白。
東紀低頭笑了一下:「我去休息一下,你和可雨繼續聊吧。」
可雨看著東紀直接打開空間通道就離開了。
她心中忍不住感慨著,不過是失戀,東紀就表現出了一種人生失敗的感覺。
不過因為東紀突然鬧情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所以可雨覺得自己剛剛亂糟糟的情緒,現在反而平靜下來了。
「已經冷靜下來了嗎?」
聽到慈霧這樣說,可雨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就是突然有了情緒,可能就算是沒有了記憶,但是感情依然留在身體裡面。」
慈霧依然面帶微笑,但是目光冷淡下來:「身體不過是一個容器而已,而你在使用這個容器。」
可雨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對方的目光太冷了,還是因為察覺到對方可能知道她就是一個使用別人家人身體復生的幽魂。
她捂住心臟,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捏住般在疼痛。
在劇烈的激痛感之後,她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有火突然燃燒了起來,灼燒的痛感讓她的五臟六腑都在痛。
有人扶住了她的身體,可雨抬起頭,看著慈霧近在咫尺的臉龐,她幾乎是無意識地觸碰了上去。
在指尖觸碰到對方溫熱的皮膚時,可雨感覺自己的耳邊響起了沉重而悠長的鐘聲。
她的靈魂似乎被無形的力量從這具身體裡拽了出來。
疼。
好疼啊!
她不斷地尖叫著,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疼痛仿佛被冰凍般緩緩地消散了。
可雨用力地喘著氣,她感覺皮膚上涼涼的,抬頭就看到不斷有雨落下。
她注意到前方有人影,對方距離她有點遠,但她知道那是慈霧。
想要呼喊對方,可雨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為了不被丟下,她立刻邁開步伐追了上去。
在追逐對方身影的同時,可雨發現自己似乎在一片花海中。
這是雛菊花嗎?
可是它的花瓣要比雛菊更大,許多顏色的花交織在一起,讓可雨覺得自己有點像在彩虹上奔跑。
前方慈霧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可雨莫名地有些心慌。
身後突然傳來長劍出鞘的聲音。
她慌張地轉身,看到慈霧出現在她的後面。
距離有點遠,但是她可以看到對方的臉龐似覆著寒冰,仿佛冰雪中的神像。
美麗卻透著一種令人心驚的殘酷。
可雨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沒有辦法靠近慈霧。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恐懼,所以寸步難行,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可雨凝視著慈霧所在的地方。
她注意到慈霧的腳下似乎踩著一個人。
慈霧手中的長劍正對著那個人的心臟。
在長劍落下的那一刻,可雨幾乎是無法控制地閉眼尖叫起來。
前世生活在安穩的國家,可雨第一次近距離看殺人現場,感覺恐懼仿佛無數的螞蟻鑽入了她的毛孔。
她似乎能夠聽到刀刃刺破皮膚,血液噴濺的聲音。
在極致的恐懼中,她依然無法動彈。
突然感覺到有手摸上她的腦袋。
她顫顫巍巍地抬頭,看到了自己的臉。
準確地說是她現在使用這具身體的臉。
她這是見到身體的原主人?
對方是來找她要身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