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雙手抄在兜里,已然和余歲拉開一段距離,只是這會兒秀氣的眉毛輕卷著,明顯興致不高。
舌尖輕舔了唇瓣,有些澀,段郁抬眸朝某個位置看了一眼,然後扯了下唇。
余歲頭垂得很低,幾乎要把自己藏起來,眼下昏沉的腦子清醒了大半,意識到自己剛剛乾了什麼,根本不敢和段郁對視。
「余歲,你沒事吧?」
蘇嘉承跑過去問。
都說患有先天性殘疾的人群,在面對一些突如其來的危險時會格外敏感,剛剛他找了余歲半天都沒找到,還好人沒什麼事。
余歲抿唇,抬眸朝蘇嘉承搖了搖頭。
蘇嘉承見余歲雙眸瀲灩,臉頰也紅得厲害,只當她是剛剛被嚇得急哭了,於是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電閘剛剛已經弄好了,估計就是電率過大不小心跳閘了。」
余歲攥緊掌心的那隻千紙鶴,朝蘇嘉承很輕地點了下頭。
這邊,沈旭已經在開始張羅切蛋糕吹蠟燭的事情。
「行嘍,快到凌晨啦,推蛋糕的人嘞?」
蘇嘉承聽到沈旭在找他,朝余歲笑了下:「差點忘了,我還得推蛋糕去呢。」
送走蘇嘉承後,余歲混著交錯的人影,才敢悄悄投一縷視線過去,卻沒想到下一秒正好被人抓包。
段郁幽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一根食指,在自己的下唇上輕輕點了下。
余歲只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耳垂一陣發燙。
她剛剛不是故意的,誰讓段郁那會兒不肯放開她,這不能完全怪她。
余歲臉上的小表情盡收眼底,她這會兒估計不知道在心裡怎麼罵他呢,段郁唇角翹了下。
這時沈旭走過來,將段郁拽到人群中,然後順手掏出一個生日帽要給他戴,段郁蹙眉,偏了下頭。
眼神鄙夷,似是在說,你看我像是會戴這麼幼稚的東西麼。
沈旭撇撇嘴,依舊不放棄:「你難道沒聽說過,壽星只有戴了生日帽許願才會靈驗嗎?」
什麼鬼故事?他怎麼沒聽過?
段郁蹙著眉,雖然不大情願,但最後還是乖乖地戴上了生日帽。
湊得近了,沈旭才發現段郁唇上破了一塊,傷口不大,看起來像是新傷,剛想問他怎麼弄的,正巧蘇嘉承推著蛋糕車走過來,也就忘了問。
「行,你就停在這兒。蠟燭呢?一會來個人關一下燈。」
蘇嘉承在一旁指揮著,突然想起什麼,迅速擠出人群,然後把落單的余歲撈過來,順勢推到段郁身旁。
「一會兒你來切蛋糕。」
站在一旁的顧曼珍這會兒不樂意了,沒停電那會兒她就站在段郁身側不遠,結果電一停段郁就跟著一起消失了,等段郁再出現的時候,正站在離余歲不遠的地方。
她掌心都要扣爛了:「憑什麼就光她一個切啊,我們不是一個班級的嗎?為什麼不能一起切?」
不少同行的其他女同學聽顧曼珍這麼一說,都小聲議論起來。
切蛋糕這事兒挺神聖,尤其還是給喜歡的人切蛋糕,這機會簡直比刮彩票中獎的機率還小。
「我覺得珍珍說的不錯,我們都是真心來給段郁過生日的。」
「是啊,是啊,憑什麼只讓余歲一個人切啊。」
「不能因為她可憐,就讓她來吧。」
「我也想給段郁切蛋糕……」
沈旭一瞬頭都大了,要不是因為余歲,他們連來這兒的資格都沒有。
顧曼珍見沈旭和段郁都沒說話,也不知道從哪兒拾得的膽子,竟然走到余歲身前伸手要搶:「拿來。」
余歲抿了下唇。
這會兒原本置身事外的段郁終於掀起眼皮看過來,眼神沒什麼溫度地看向顧曼珍,似是譏諷,牽了下唇角:
「你哪位?」
顧曼珍被段郁措不及防的提問,砸得暈頭轉向,緩了好半天,唇角才不能麼僵,硬著擠出一句話:「我是顧曼珍啊,我們之前見過的,而且阿郁你忘了,上周我爸還和你爸吃飯來著。」
說到後面,顧曼珍有那麼點小得意。
雖然班上的同學都知道顧曼珍家裡做生意,很有錢,一身名牌天天換,而且那些奢侈包包說不喜歡就一次都不背了,但到底有錢到一個什麼程度這還真不知道。
都說段郁的家世高不可攀,那麼能和段郁家搭上關係的恐怕就不止是有錢那麼簡單了。
最主要的還是她爸和段郁他爸認識。
一下子,圍在周圍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羨慕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