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個字眼刺痛了段郁,段郁下顎線繃緊,直接替余歲掛了電話,然後隔了很久才說了聲「抱歉」。
聲音很冷,比雨水砸到身上的溫度還要低。
余歲抿唇,搖了下頭,然後把手機拿給他看。
「你發燒了。」
段郁無所謂的淡淡「嗯」了聲,仿佛發燒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樣。
「我能上去嗎?」
余歲緩慢地眨了下眼,儘量避開那道灼熱的視線,溫吞的在手機上回:「出租屋太小了。」
段郁直逼她的眼睛:「所以能不能。」
余歲最後妥協。
一是段郁發燒了,二是他沒開車來,三是這邊根本就不好打車。
就這樣,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然後把段郁領進了門。
比起上次的凌亂不堪,這回小屋被余歲收拾得井井有條,不過也確實如她所說,出租屋容納一個人還好,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擁擠了,而且段郁個子高,怎麼看都顯得有些委屈他了。
余歲讓段郁先坐凳子上,然後轉身去燒水。
回來的時候就
見段郁仍舊站在原地,似是怕把家具弄濕,最後還是余歲推著他坐下,轉身要去給他拿毛巾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去哪兒?」
余歲抬手給他指了指旁邊洗臉池上的貨物架。
段郁會意後鬆了手。
家裡地方小就這點好處,取東西的時候特別快,余歲一眨眼就回來了,除了毛巾她還拿了一把風筒。
她家裡條件比不得段郁家,做什麼都得講究,而且淋浴器也時好時壞,尤其是遇到像下暴雨這種極端天氣,水幾乎都是涼的。
余歲把毛巾遞給段郁,段郁拿著擦了下臉,然後再去擦頭髮,手法十分隨意,余歲看不過去就拿過毛巾邊給他身上擦水,邊用風筒細緻地給他吹頭髮。
不過頭髮是幹了,但身上的衣服卻還濕著。
「我有一件寬鬆的短袖要穿嗎?」余歲把手機遞到段郁眼前,又補充了句,「新的。」
看段郁沒說話,她便自作主張去給他拿短袖。
短袖不是什麼貴料子,就是普通的棉T,是之前一次路過地攤的時候買的,因為特別便宜衣服尺碼也就不准,要比平時穿的大好幾個碼,余歲本來是打算幹活的時候穿的。
只不過段郁肩膀寬拓,身量又高,這件短袖還是小了些,穿不上。
余歲有點尷尬,主要是她其他的衣服都太女生了,只有這一件還算湊活,能拿給段郁。
「能脫麼?」
段郁目光緊鎖著她,很認真地問。
余歲咬唇點了下頭,剛想說她沒有別的衣服給他,段郁已然站起身,抬手捲住衣服下擺,利落地套頭脫掉身上的襯衫。
雨漬順著緊緻的胸肌一路蜿蜒而下,流向硬實的腹部,段郁的腰又緊又窄,被黑色運動褲上那一根鬆緊繩緊緊勒著,空氣里悄然盪起一絲旖旎的氣息。
莫名的,余歲臉有點紅。
別開眼,不敢再看。
這時段郁突然靠過來,微微弓著腰,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
「水開了。」
余歲「啊」了聲,有些懵。
身後水壺裡燒開的水似是不甘被冷落,拼命的一下下撞擊著壺蓋,余歲一瞬回過神,這才垂下眼慌亂地跑開。
段郁站在原地勾了下唇。
余歲體弱,家裡備了好些藥,在詢問段郁沒有過敏史後給他拿了兩粒感冒藥。
段郁吃完藥後,兩人無聲對視了幾秒,余歲有些不敢看他,率先避開目光。
主要是段郁現在赤著上身待在她家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余歲總覺得段郁在看向她的時候,眼神裡帶了那麼點兒不可言說的東西。
於是提議他要不要先去床上躺一會兒。
段郁挑了下眉,看她:「這怎麼辦。」
他褲子還濕著。
余歲簡直想原地拋個洞鑽進去,低頭藏起發紅的臉,然後重新編輯了條信息發到他手機里。
原本是想說讓他先拿風筒吹一吹,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打了個脫字,而且還直接發出去了。
「……」
剛想撤回,就聽段郁懶懶地「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