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言息歪了歪頭,撐著下巴朝向薩爾伊斯,語帶調侃,「你說安排他們住在哪裡比較好?」
「殿下想把他們安置在宮裡還是宮外?」薩爾伊斯聲線沉穩,面色平和。
「我記得,軍部名下好像有個福利機構?」不知道為什麼言息忽然提起這件事,「過去是為了資助退伍軍雌的?」
「是的。」薩爾伊斯儘管不解,仍舊點頭。
言息瞥到他點頭時,腦後用髮帶高高系起的馬尾跟著上下晃了晃,停下時,銀白色的發尖猶自盪了盪,仿佛漾開在言息心裡。
薩爾伊斯便注意到殿下忽然低眉一笑,靜悄悄的,但於無聲處驚艷——那一笑,恰似煙火那瞬間最無常的綻放,再尋覓時就失去蹤跡了。
「既然如此,」言息擺正神色,說回正事,「我打算把那個機構職權範圍再擴大一些,專門負責雌奴後續就業及融入社會的幫扶工作。」
薩爾伊斯一時沒有聽明白,殿下打算——專門組建一個幫扶雌奴的機構?
就連一旁靜靜旁聽的尤因也面露疑惑。那個機構,絕不僅僅是為這兩個雙胞胎雌蟲組建的。
為了其他雌奴?雌奴根本沒有人身自由權,機構職權再大,也不可能介入到每個家庭中去。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拍賣接近尾聲,主辦方艾德里安公爵親自前來邀請,希望殿下最後上台說幾句場面話,升華一下本次慈善拍賣宴的主題。
言息沒有推拒,上台前與後台鐵籠里囚禁的那對雙胞胎奴隸對上視線。
兩個雌蟲怯怯避開了他直白的目光,似乎明白這位高貴的殿下將成為自己的新主人,溫馴俯身跪地,額頭虔誠地磕在手背上。
言息沒有停留,移開視線。
原著里,這場慈善晚宴沒有他的參與,這對雙胞胎奴隸會被一個子爵拍下。三個月後帝都星掀起的革命,導火索便是以他們為受害者的雌奴殘殺案。
被報案者發現時,他們散落的子宮碎塊被檢測出尚且孕育有四個月的幼蟲。正是由於觸及了蟲族的紅線——子嗣繁衍,這種往日屢見不鮮、見怪不怪的案子才得以掀起滔天駭浪,成為點燃那個將要自燃的冰山一角的火花。
話筒被恭敬安置在言息面前,現場貴族與直播間的觀眾均是屏氣靜聲。
今夜的殿下一身純白晚禮服,黑色絲綢緞帶系成了領結,最為簡單流利的剪裁依舊從細節處透著浮華繁複。艷紅色毛質披肩由純金綬帶扣在肩前,他抬手扶住話筒時,露出袖口的紅寶石紐扣。
當然,當殿下散散漫漫面向觀眾抬起臉時,一切外物遇上那張堪稱皇冠上的明珠一樣的臉時,盡皆淪為陪襯。
殿下先是表達了對東道主艾德里安公爵的感謝,再讚揚了幾句晚宴在慈善方面的號召力,最後拐到今晚自己見到鐵籠里的奴隸時產生的感想。儘管話語簡單,略顯敷衍,但大家全然沉浸於殿下的美色當中,一副無論殿下說什麼都「對對對」的模樣。
直到殿下唇線優美的嘴裡忽然鑽出「所以,我決定,即日起廢除《雌奴法案》」的詞句,大家「對對對」點頭後,忽然驚覺哪裡不對,部分雌蟲甚至踢掉椅子悚然起立——
廢除《雌奴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