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季稻問道。
商溫望天,還不到酉時:「不,先去茶攤。」
商溫才不會告訴季稻,他現在也不知道葉荼家在哪裡……
一刻鐘轉瞬即逝,意料之中的沒見到長墨的人影。
此刻已到酉時。
季稻和商溫一同出了客棧。
小巷一片漆黑,不用進入小巷都能猜得出那小巷中的茶攤早已謝幕。商溫取出火摺子,一下子周圍的一切都被照亮。
商溫騰出一隻手緊緊抓住季稻的手:「跟緊我。」
火光下,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旖旎的意味,有的只是鄭重和警惕。
季稻微微勾唇,她指節扣住他的指節,與他十指相扣。
商溫詫異轉頭,只見季稻理直氣壯道:「這樣才不容易丟。」
商溫扣住季稻的指節緩緩收緊:「我不會弄丟你的。」似一句反駁又似是一句鄭重的承諾。
一路走到茶攤前面,用木棍支起的簡陋茶攤四面透風,只有頂上有一層厚厚的油布用來為鍋爐遮風擋雨,而外面放置木桌長凳的地方沒有任何的遮擋,長凳被好好的翻放在桌子上。
「桌上積著一層薄薄的灰,今日一整日她都沒有出攤。」商溫道。
季稻點頭:「葉荼今日去了鄭家藥鋪取藥,時間在午時與未時之間,這個時間點很微妙,若抓藥前出攤她會來不及抓藥,抓完藥後出攤又只剩下個把個時辰,會浪費茶,不出攤是最好的選擇。」
商溫聽完在桌椅處緩緩蹲下,季稻便跟著他蹲下,商溫又起身,季稻便跟著他起身,商溫走到另一處又蹲下。
反反覆覆。
季稻忍不住問道:「郎君在看什麼?」
「在看痕跡。」商溫回答道。
「痕跡?」季稻順著商溫的目光看去,地面被火摺子照亮,能清楚看見地面那一層厚厚的塵土,塵土上有腳印,只是那些腳印紛繁複雜,甚至有的腳印重重疊疊,已經看不清到底有幾個腳印。
「郎君說的是這些腳印?」季稻不確定問道。
商溫點頭。
「奴家愚鈍,郎君,這些腳印有什麼問題嗎?奴家只能看出此處有很多人經過,其他的,奴家看不出來。」季稻歪著腦袋,怎麼看都看不出這裡有什麼問題,偏偏商溫看得很認真,看得蹙了眉,看得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這讓季稻格外好奇。
商溫將手上的火摺子湊近桌椅下面,問季稻道:「你看見了什麼?」
「奴家愚鈍。」季稻搖頭。
商溫又將火摺子亮到自己身後,他曾經走來的方向:「季稻,你現在看見了什麼?」
季稻一頭霧水。
她湊過腦袋去看,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季稻嗔怪道:「郎君,你有話直說,奴家實在不知道。」
小竹子是不是在故意罵她笨?季稻懷疑。
「笨。」
商溫輕輕敲了一下季稻的腦袋,很輕很輕。
動作不重,但侮辱性極強。
小竹子果然覺得她笨!
可惡!
季稻癟下嘴:「郎君!」
商溫見她生氣,不再逗她,只是舉著火摺子道:「這是我的腳印,你看,這像不像一隻老虎。」
季稻別過頭:「不看,生氣了。」
商溫無奈。
他牽動自己的手,扯了扯季稻:「看看?」
「不看。」季稻哼一聲,果斷道。
得寸進尺。商溫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