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溫含笑:「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季稻茫然:「問我?」
商溫卻不再回答。
此時花樓的柴房裡。
楊媽媽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一旁的小丫頭給她扇著扇子,小廝給她捏著肩,看上去別提多舒適了。
若不看對面,任誰也看不出她在的地方是柴房。
但楊媽媽的對面是砌起來的土爐子,爐子旁邊堆滿了柴火,柴火堆上仰著一個女子,她手腳被繩索緊緊捆綁起來,嘴裡被好大一塊布堵住,讓她發不出聲音。
「鑰兒呀,你也是媽媽看著長大的,你說你呀,跑什麼呢,有什麼難處跟媽媽說,媽媽替你解決嘛。」楊媽媽面上痛心疾首。
鑰兒似乎想說話,但布團兒堵住了她的嘴,讓她吐不出清晰的字來,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哎呀,媽媽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背叛媽媽呢。你與媽媽應是一條心才對嘛,媽媽好,花樓才會好,花樓好了,你那些姐姐妹妹才能過得好,姐姐妹妹過得好了,你才能過得好,鑰兒啊,你說對不對?」
「鑰兒啊,媽媽的好鑰兒,為了媽媽,為了你的那些姐姐妹妹,你快告訴媽媽,你那位好姐妹住在哪兒?她手上的木牌來得正當不正當,是從哪位貴人手上偷,不是,是拿,她從哪位貴人手上拿來的啊?」楊媽媽起身逼近鑰兒,俯下頭笑得諂媚至極。
「鑰兒啊,只要你告訴媽媽,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的,你的賣身契,你和你那葉小妹妹犯的錯誤,媽媽都可以視而不見的嘛。」
楊媽媽伸手取下堵著鑰兒嘴巴的布團兒,繼續哄騙道:「鑰兒啊,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嗎,你瞧瞧,這是什麼……」
她從懷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紙,朝鑰兒抖了抖。
「我、我的賣身契?」鑰兒瞳孔一縮。
「是喲,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嗎?鑰兒啊,只要你回答媽媽的問題,這就還給你。」楊媽媽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和藹。
楊媽媽的話如惡鬼的低語,讓鑰兒瞳孔潰散。
只要說了,她就能自由。
只要說了,小荼就沒事了。
只要……
不!
鑰兒甩了甩頭,躲避楊媽媽的眼神,也不看自己夢寐以求的賣身契:「我、我不能說。」
鑰兒雖然不知道那木牌到底有多重要,可楊媽媽的態度讓她感覺不妙。
哪怕她再心動,她也不能出賣朋友。
鑰兒咬了咬牙:「我不能說的,我不能說。」
「鑰兒,你要想清楚,葉荼犯的可是大罪,她的命在你手上,她都是為了救你才落到這種地步,你難道不想救她嗎?」楊媽媽繼續鼓動鑰兒。
她想的,她要救小荼,可是、可是……
鑰兒眼中糾結萬分。
「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鑰兒別過頭去,眼中盈淚。
「鑰兒,你現在說,媽媽還能給你和她一條生路,若是官府的人先找到了葉荼……」楊媽媽話說到一半,但其中威脅到含義不言而喻。
鑰兒一顫:「我、我……」
說巧不巧,此時門外小廝來報:「楊媽媽,官府將人抓到了。」
鑰兒猛地回頭,眼中又驚又懼。
與鑰兒的表情完全不同,楊媽媽聞言大喜過望:「好啊,好啊!我這就……」
鑰兒提高聲音道:「我、我什麼都告訴你,媽媽,你的話,還、還作數嗎?」她顫抖著,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