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不明龍鯉之意,她想了想,問道:「衡王殿下愛重姑娘,若是來見,可放?」
龍鯉卻搖頭:「她不會見的。」
愛已成,恨別離,魂斷,美餐。
侍女恍然明白龍鯉的意思,她又不解:「既然大人篤定姑娘不會愛上衡王,為何大人要故意激怒姑娘?大人明明最是疼愛姑娘的……」
龍鯉緩緩起身,懶懶目光投向床上女子:「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可以讓恨意消散,可以讓愛意滋生,直至養成習慣。習慣可不好戒。」
龍鯉想起季稻上樓時候的腳步聲,目光漸冷。
要吃就儘快,哪怕養條狗時日長了都會有感情,不是嗎?
稻娘那句話說得很好,他又不是延國皇帝管什麼天下大事,他是河神,他只管世上不該存在之人之事。
「她去了哪裡?」
侍女閉眼又睜,便知其蹤跡:「去了壽喜棺。」
「看來她是得到陰陽木了。」
龍鯉掃向床上那身體:「那人見到她了,延國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大人,這具身體如何處理?」侍女問。
龍鯉望向窗外:「等五官褪去,埋後院裡去吧,雖比不過陰陽木,也算是上好的佳木,來年許能開出花來也說不定呢。」
侍女應道:「是。」
*
皇宮御書房中,大臣們整整齊齊地站成兩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上早朝呢。
皇帝坐在椅子上,兩手抓著扶手,目光晦暗不明:「爾等等候在這兒是要做甚啊?」
「陛下,皿城前線急報,盛國開始籌集祭祀,似乎準備大軍壓向我皿城邊境。」
「什麼,不是說休戰了嗎?」
「我聽說盛國國師不見了才休戰的,這回國師又找著了?」
「說休就休說戰就戰,那等茹毛飲血野蠻之地當我延國好欺負嗎?」
「陛下,盛國圖謀不軌,我們應當早做打算啊!」
皇帝被底下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吵得頭大,他抬手:「好啦!」
大臣們聞言彎下身子,靜聲下來。
「爾等都是我大延的肱骨之臣,怎能聞戰便怯,在底下嘰嘰喳喳嘟嘟囔囔恍若鬧市,不知道的還以為朕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找來了一群老婦人來議事,毫不體面!」
皇帝訓斥,大臣們紛紛低下了頭:「臣惶恐,臣有罪。」
「盛國野蠻之國,戰士兇猛殘暴,茹毛飲血,朕都知道。朕找你們來,不是聽你們在這兒說什麼惶恐什麼罪己詔的,是要你們出主意,是要你們說說為何盛國先求和再求戰,是想知道他們究竟有何意圖。」
大臣們面面相覷。
「臣覺得,是不是他們之前打不過衡王,現在又覺得能打過了?」
對此皇帝只嘆息搖頭,點名道:「草包。」
「臣覺著,他們一定有陰謀!」
皇帝閉眼,指著剛剛說話的另一個大臣繼續搖頭:「叉燒包!」
「臣……」這人話還沒說,皇帝看見人就擺擺手:「你就算了,你本就是憑關係進的內閣,你有幾斤幾兩朕還不知道嗎?」
大臣們:「……」
陛下的嘴還和從前一樣毒。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