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連連點頭:「就是衡王。」
林忡愣了:「什麼?」
「老爺,衡王殿下來了,就在大堂呢。」
林忡踩著鞋面倏地站了起來,臉色立刻就比那下人還急切:「更衣,給我更衣!」
林家大堂。
上座,一人泰然坐著,時不時輕輕撥了撥茶葉,飲水,仿佛這裡不是林家,而是他家一樣。
而一旁端茶遞水的丫鬟偷偷瞄著他的側臉,可都被長墨擋住,丫鬟心中對長墨咬牙切齒,暗罵:這人真不識時務!
哼,不給看,他家主子可是有意中人的!長墨心道。
商溫抬眼掃了眼這大堂,對長墨道:「喝的是金瓜貢茶,名貴紫檀隨處皆是,這林府可比本王的王府可奢華氣派多了。」
「王爺為人簡樸,樂善好施,是百姓之福。」長墨說完,商溫卻細細琢磨:「你說,她喜歡這名貴紫檀還是喜歡金瓜貢茶,或是這林府還有何別的在吸引著她?」
那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長墨想了想,回道:「京城女子喜歡奢華之物者常在,珠寶首飾、羅裙紗衣不外乎是。」
商溫思忖,又問:「女子都喜歡?」
長墨便答:「大多如此。」
商溫微微頷首,思索之色不減。
「下官見過衡王殿下。」
人未至,聲先到。
等商溫和長墨看過去,林忡匆匆踏進來,膝蓋一彎便是一個大禮。
商溫淡淡道:「司徒大人國之棟樑,無需行此大禮。」
「不不不,衡王殿下不僅是王爺還是鎮國大將軍,為延國出生入死,下官這一拜,既是拜王爺又是拜將軍,是十分應當的。」
林忡便行了大禮才起來站在一旁。
「這林大人果然如傳言一樣,在官場上進退得宜,狡猾得像只泥鰍,連官場上其他老狐狸要抓到他的把柄都困難得很。」長墨悄悄在商溫耳邊說著。
「林大人糧草之事辦得如何了?」
商溫上來就提起了正事,林忡心覺果然如此,目前這個節骨眼上也只有這件事能讓衡王放在心上了。
林忡在來之前早有準備,他露出猶豫的神情,還特地嘆了口氣:「哎,不瞞王爺,此事難啊,下官為了此事殫精竭慮夙興夜寐,還請王爺多給下官幾日時間,下官一定替王爺辦好此事。」
「本王倒是可以給你時間,但陛下不給本王也沒辦法。」
商溫的話讓林忡這個老官場忍不住抽了丑嘴角。
什麼陛下不給,陛下不是全聽你衡王的嗎?都是老狐狸裝什么小白兔!
林忡只能陪笑:「衡王殿下說得是。」
商溫抿了口茶,掃了眼林忡:「坐吧。」
衡王這架勢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想走了?林忡簡直叫苦連天。
衡王到底來幹嘛的?總不能要盯著他把事兒辦完吧?這才兩天啊,還沒到該算帳的時候吧?
但商溫起了旁的話題:「聽說司徒大人有兩個兄弟。」
長墨:「……」
來了來了,正題來了。
林忡正揣摩著商溫,一聽有點不解,怎麼又扯到他兄弟了?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是,下官兄弟三人,下官是中間那個。」
「都作何營生?」
「大哥林憂,沒讀過什麼書,就做了點小生意,小弟年輕,及冠沒幾年,正準備科舉。」
正準備那就是沒考過。
難道是個紈絝子弟?
京城的紈絝子弟確會花言巧語迷惑人心。商溫心道。
他皺眉不喜:「想做官就好好讀書,少些花天酒地花言巧語。」
林忡何等人精,一聽商溫的話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