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居,白衣。
像是那人喜歡的地方。
商溫抬眸,橋盡頭的門忽地一下被打開,露出門內兩排飄曳的燭火,以及門兩側垂落的珍珠紗幔。
門中之人打開門發來了邀請,而商溫毫不猶豫邁出腳步應約而去。
他本就是為了這個而來。
潺潺流水間,門開了,又關上。
商溫望著無風自合的大門,左右四下似乎無人,只剩下那珍珠紗幔被風揚起,時不時撞在一起的聲音。
這座宮殿,有精美的裝飾,漂亮而稀少的明珠,連那紗簾上一顆顆珍珠都珠圓玉潤璀璨奪目,更別提其他。
但這座宮殿,又冷清空寂極了,不在於它有多華麗,而在於房樑上飄蕩的白綢以及對面那牆面上一排排燃得旺盛的白燭,讓人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另一個地方,一個也會懸掛白綢白布,點起白燭的地方——
靈堂。
華麗的宮殿與那合該寂寥的地方在此刻顯得一致得可怕。
「主子,我怎麼覺得有點詭異。」長墨警惕地望著這裡面,餘光瞟了眼燭火下映出兩道影子,生怕兩道不知何時就變成三道了。
詭異?
確實詭異。
尤其是那白燭前面香爐以及香爐中三根香燭,似乎他們進了誰的靈堂一樣。
風微微吹拂,吹起那白綢,吹斜那白燭,吹散那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色的裙擺。
商溫進來時沒看見她,卻隨著那陣風,將她吹到他眼前。
青絲的長髮被風吹開,微微散落,顯得很多很厚,又很輕,竟從肩頭飄拂至她側顏,她眉眼。
商溫望著她,他好久沒見到她了,這一見便恍如隔世:「季稻……」
白衣先是沒有理會商溫,而是做著自己的事情。
她從一側拿起三根香燭,與那香爐中的香燭續燃,隨後插入香爐之中。詭異的是,香爐中的舊香燭在新的香燭插入之後便立馬消失不見,只剩下新燭緩緩燃燒。
做完這事情之後,那白衣才側身望向商溫,淡淡叫了句:「郎君。」
聲音一如即往,卻又多了一絲生疏,而她的眼中,更是冷漠,讓商溫心驟然下墜。
第95章 斷舍離 斷舍離
商溫望著她, 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
他千里迢迢來到盛國,來到盛都,只是為了她。
他想說, 季稻,我來接你。
他想說, 季稻,跟我走。
他想說, 季稻, 我心悅你。
可是這一刻, 他竟然開不了口。
還是長墨按耐不住,先一步對季稻說道:「季姑娘,我家主子和我來接你了, 我們回延國吧!」
季稻的目光從商溫身上移開,落到了長墨身上, 她打量了長墨一會兒, 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一樣,才道:「接我?你們以何種身份來接我,在皿城,是你們先放棄了我不是嗎?」
長墨愣住, 他慌張解釋道:「不是的,因為你的身份……主子是盼著你好的,主子並沒有放棄你,他只是在想辦法……」
「那辦法呢?我那是只是季稻, 我是季稻的時候你沒想到辦法, 現在我是盛國的皇帝了,你想到什麼辦法了?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和你走呢?有什麼辦法能讓盛國放我走呢?」季稻說著看回了商溫,只是話越說越咄咄逼人。
長墨啞口無言, 求助性地也看向了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