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親……」
小姑娘好不容易從河水中爬起來,此刻的她披頭散髮衣服濕透,看上去狼狽不堪,像只水鬼。
她捂著肚子,那裡曾被人踢了一腳,痛得厲害。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朝鼎走去。
那鼎就在她不遠,她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讓水嘩嘩滴落,每一步都留下一汪明顯的水坑。
但是她只是看著那鼎下的兩個人。
一個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布滿了血絲,死不瞑目。而另一個腦袋都被撞掉一半,幸好啊,那些血都往後流了,順著頭髮絲流下,小姑娘能再最後看一眼他們的臉。
「娘親……」
她溫柔的娘親臉上好猙獰,青筋都要迸出來似的。
「爹爹……」
她一向豪爽開朗的爹爹此刻竟然滿臉的絕望。
雨淅淅瀝瀝下著。
季稻抬頭看著那雨,伸出手,那雨點溫柔地打在她手心,季稻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有些不明白,輕聲喃語:「不是下了雨了?不是一切都會好起來了嗎?」
她蹲在許臻身邊,看著許臻,鼎上的血滴答滴答滴在她臉上。
她擦了擦血,血便暈開鋪在她臉上,她卻不再管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推了許臻一把,又搖了搖季揚:「娘親,不要睡了……爹爹,不要睡了,稻稻害怕,稻稻好害怕……」
許臻和季揚的屍體沒有支撐,她一碰一搖就都滑下去。
季稻望著那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終於意識到:他們真的死了。沒有呼吸,也不會再動了。
今後不會有人再哄她睡覺,不會有人摸著她的頭喊稻稻,不會出門就到家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飯。
季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啊?你們為什麼要傷害我爹爹和娘親,為什麼!」
面對小姑娘的質問,村民們羞得不敢抬頭。
「童女還活著,河神會震怒!快,快將她祭給河神!」
不知誰吼了一句。
那些憐憫地,同情的目光又變了。
「水淹不死她,那就把她掛在木架上,把鼎推倒,燒死她,燙死她!」
季稻聽著,望著那些扭曲的面孔,那記憶中熟悉的慈善溫柔的笑容此刻變得森然恐怖。
她的目光望向更遠處。
一個小姑娘,她的嘴被人死死捂著,只剩下滿眼驚懼。
她對上季稻的眼睛,嚇得更厲害,不知是心虛還是別的原因,她低下了頭。
穀穀啊……
不遠處的道士袖子裡藏著的湛藍色珠子微微轉動,映著那小姑娘滿是鮮血的臉頰。
他嘆了口氣,卻不敢嘆出聲。
因為,這裡不只是有他,還有另一個人。
穿過那湛藍色的珠子,抵達的是海浪輕舒的地方。
珍珠編織的長椅上,湛藍色長髮的男子隨意的坐著,他長相美麗,像湛藍的海水,又如那廣闊的藍天,他微微抬起眉眼,淺藍的睫羽顫動,那雙琉璃似的眼眸望著那珠子中映出的小姑娘的慘狀。
架起的木架,燃起的火焰,小姑娘的哭聲,哀嚎聲漸大,繩索被燒盡,小姑娘落入那被推倒的青銅鼎上,鼎開始冒煙,肉變了顏色。
輕笑聲溢出。
「龜丞相,你可以回來了。」他的聲音也極為好聽。
「是。」
「對了,那條小魚在躍龍門,你回來時順便將你那海藍珠送過去讓他也瞧瞧這出人間好戲,若能壞壞他的道心就更好了。」
呵,一條魚還想變龍,痴心妄想。
那伽輕輕捋了捋長發,嘴角上PMDUJIA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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