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隔壁拉褲鏈的聲音, 顧謹言用眼尾的餘光瞥了眼旁邊, 他心裡想什麼便脫口而出一聲不屑的:「切!」
他內心腹誹, 還以為有多了不起,也不過如此,跟自己比差遠了,這種白淨文弱的公子哥兒也就一張臉唬人。
然而一剎那, 他卻愣住了。不是, 他跟洛予比什麼?按理說自己跟洛予的這種關係,無論如何也不該產生比較的心理。
顧謹言開始搞不懂自己的腦迴路了。
洛予自然也察覺到並且聽見那聲不輕不重的鄙夷聲了,他皺了皺眉。
「你切什麼?」
「閒著沒事幹。」
此時倆人心裡有一個共同的疑惑點, 那就是分明對方是自己深深喜歡著的人,可現在他倆卻誰都感到不對勁, 仿佛曾經那些風花雪月只是黃粱一夢,極度不真實。
如今光想起都能令他們達到反胃的程度,可既然有過那一段感情,並且在今天拍攝前倆人還保持著深戀彼此的關係,所以倆人心裡更加彆扭了,如同吞咽了一顆蒼蠅屎,死活都難受。
只是,他倆之間的糾葛貨真價實存在過,又令他們感到無比困惑,甚至開始懷疑人生,倆人都在心裡質問自己:怎麼就眼瞎看上這貨?
長時間的沉默後,畢竟他倆現在還背著楚湛在搞地下情,以及後邊還有合作。
洛予先開了口,他這樣溫柔的人難得音色冷淡:「聽說你昨天出去玩了?」
顧謹言連眼皮都懶得抬:「昂,怎麼?」
「沒怎麼。」洛予冷臉道。
「沒怎麼你問什麼?」
「閒著沒事幹無聊問問。」
「真是閒的蛋疼。」
洛予眼神冷冽地瞪過去,正好對上顧謹言慵懶不屑的眼神,倆人仿佛有著深仇大恨一樣。
洛予自認為自己不是喜新厭舊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喜歡顧謹言這麼多年。然而這都談不上一夜之間,而是彈指之間,他忽然就對旁邊的這個男人厭惡無比,沒來由的。
大概是對方眼底深處的傲慢,連同那張他最迷戀的俊美無匹的臉龐,此時也看得眼睛疼。
洛予索性懶得再開口,他拉上褲鏈,走到洗手台擰開了水龍頭。
鏡子上倒映出顧謹言的身影,他抱著臂沖前方抬了抬下巴,「今天這場戲沒拍完。」
洛予懶得回頭,直接對著鏡子裡的男人冷聲道:「所以呢?」
「實不相瞞,今天這場戲我已經拍不下去了。」接下來要說的話,顧謹言感到十分不自在,「雖然我們兩個之間好像是那個關係,但我現在對你沒感覺了。」
洛予盯著鏡子,沉默著。對於顧謹言的這句話,在他的心裡並無起波瀾,這令他感到訝異。
因為在今天之前,他根本無法想像失去他。
可這麼多年,驟然要放棄,他又覺得可惜,然而這份可惜與人無關。
見洛予遲遲不回答,顧謹言蹙眉道:「你別賴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