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楚湛打算同他解釋的藉口。
顧謹言譏諷地笑了, 「怎麼?是被我猜中了?還當我三歲小孩呢?」
他滿眼失望, 用力甩開楚湛的手,可手臂卻被對方抓得死死的。
楚湛深深地皺著眉頭,眼神掙扎著。不過就幾秒,他深呼吸了口氣, 像是豁出去般又像是無奈。
他抬起眸直視情緒不穩的少年。
「那天。」楚湛聲音很沉也很平靜, 他緩緩將記憶敘來,「我被車撞了,回到家的時候我的身體就出了問題。當時我們沒錢, 你年紀又小,我怕嚇著你, 所以騙你說想吃冰激凌,我支開了你。」
顧謹言蹙著眉靜靜地聽著楚湛講述那天的情形。那一天楚湛的離開對他的人生而言是沉重的打擊,他始終不願去回憶。
「我看見你在小賣部買冰激凌,買完後你拿著兩支冰激凌進小區了。我知道我內臟受損活不了,我不想讓你面對我的屍體,所以我去了街邊。」
不管顧謹言是否相信,楚湛都決定說清。他顧忌兩點,一是希望可以解開對方的心結,讓彼此的關係緩和。
二是催眠世界反覆無常,萬一哪天他又突然消失,至少也不算不告而別。
「這就是你的辯解?」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催眠世界裡的顧謹言又怎會信這種荒誕的理由,他感到可笑,同時更心寒楚湛竟然用這種理由來敷衍他。
「你的意思是消失的十多年只是因為你在那一天死了,然後現在又死而復生是嗎?!」顧謹言齒縫間迸出一句:「你真讓我噁心。」
看到對方臉上露出的厭惡,楚湛心裡不是滋味。那天凌晨獨自死在街邊的感受重新切身體會,他無法不感到委屈。
在顧謹言狠狠甩開他,轉身朝臥室走去時,楚湛沖他背影吼道:「你去查!」
顧謹言身形一頓。
「你去派出所查!」楚湛繼續說著:「我相信憑你的能力,查當年死了一個人輕而易舉!」
聽著楚湛嘶啞的聲音,顧謹言心臟莫名揪起。他扭過頭,撞上了楚湛一雙泛紅的眼睛。
一個荒唐的理由在楚湛嚴肅而痛色的表情中仿佛逐漸真實。
顧謹言一時之間思緒混亂。
楚湛坐在安靜的客廳中,臥室的門緊閉著,他讓顧謹言去查,顧謹言什麼也沒說,只是進去了臥室大半個小時。
現在快晚上十點,楚湛實在餓得不行了。他去冰箱裡取了瓶礦泉水暫時充飢,而顧謹言這個還在長身體的高中生倒是沒出去覓食。
楚湛喝了半瓶水暫時緩解了胃裡的空虛,他走出廚房,瞧見臥室的門正好打開,顧謹言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
「走。」他淡淡地說了句後,就走到鞋櫃前。
「去哪?」
「派出所。」
楚湛緘默了幾秒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