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榮的臉貼上秦詩遠的側臉,無意識地蹭了蹭,卻又在觸碰的瞬間,越陷越深——他的鼻尖蹭過秦詩遠的顴骨,他的唇無意間輕輕擦過他的臉頰,猶如磨人的試探。
秦詩遠的呼吸一滯,喉結狠狠滾動,身體倏地繃緊。
不能。
秦詩遠盡全身力氣壓制自己,稍微偏過頭,拉開兩人之間僅存的距離。
「長榮,」 他的嗓音低沉,近乎央求地哄著,「忍一忍,嗯?就到醫院了,忍一忍……」
賀長榮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他鬆開環著秦詩遠頸項的手,一手順著秦詩遠結實的胸膛一路往下,另一手探往自己身下——
要命!
秦詩遠陡然扣住賀長榮兩手手腕,力道克制,聲音里甚至帶著幾分紊亂的喘息,「長榮,聽話,就到了……」
可懷裡人早已陷在藥效的翻湧中,意識被炙熱席捲,根本無法思考任何理智的話語。他的手腕被禁錮住,掙不開,胸腔里堆積的燥熱又無處宣洩,整個人都被無形的鉗制逼到了極限!
他掙扎得更用力了,手臂一扭,肩膀帶著本能的反抗動作,整個人像是要從秦詩遠的掌控中掙脫出來。
秦詩遠眉頭一皺,力道略微加重,可賀長榮不受控地蜷起指尖,試圖掙脫,被禁錮得越緊,他的喘息就越急促,額角滲出細汗,眼尾因高熱而紅得驚人。
「唔……放開……」 他掙扎著,手腕因對抗而泛起薄紅,喉間溢出一絲含糊的聲音,微啞的尾音透著濃烈的焦躁和難耐,像在無意識地撒嬌,又像在強行壓抑著快要溢出的情緒。
秦詩遠目光幽深,下一秒,他猛地抬手將賀長榮整個按回懷裡,手臂牢牢箍住他的腰,低聲喝道,「別動!」
可懷裡人根本停不下來,軟著身子在他懷裡扭動,帶著不自覺的掙扎,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依賴。
秦詩遠額角緊繃,胸膛起伏劇烈,手掌青筋暴突,指腹陷入賀長榮的肌膚,克製得近乎殘忍——這樣下去,他真要撐不住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車子停了。謝嘉煜通過車內的對講迅速報告,「秦先生,醫院到了!」
「知道了,來幫忙開車門。」
「是。」
車后座門開,秦詩遠動作迅速,臂彎微收,抱著賀長榮跨出車門,步履果斷而急促。
病房內。
賀長榮的意識從一片沉浮不定的混沌中緩緩掙脫,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光線有些晃眼,他不自覺又閉了閉眼,緩了一下,終於睜開眼睛,視線一點一點聚焦。
他試圖動一動手指,溫熱的掌心便覆在上面。「長榮。」
賀長榮循聲看去,秦詩遠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關切問他,「感覺好一些沒?」
他輕輕點頭,身體的燥熱感已然消散。很快,記憶回籠,他想趕緊告訴秦詩遠吳峻熙在背後搞鬼的事,不料一時氣促,咳了起來。
正在給他倒溫水的秦詩遠立即放下水杯,給他順氣,「別著急,慢慢來。」同時按下病床升降按鈕,讓他立起半身。
「來,先喝點水。」
賀長榮喝了幾口,緩了緩氣,看向秦詩遠,「我在你們家遇車禍的事情,其實是吳峻熙在背後指使,他親口說的。」
聞言,秦詩遠頓了一下,眯了眯眼,但他並沒有特別驚訝,「這樣就能把事情對上了。」
秦家大宅出車禍一事,表面上已經結案,但秦家不動聲色地繼續暗中調查,最近已經有眉目了,吳峻熙見事情即將敗露,先飽了色慾再說。
秦詩遠向賀長榮保證,「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賀長榮看對方連眉峰都透著鋒利的神情,擔憂提醒,「別去得太盡,保護好自己。」
「放心。」秦詩遠神色稍霽,安撫賀長榮,「醫生初步檢查說,那混蛋給你下的藥應該不會有副作用,詳細的還在檢測中,等出結果我再告訴你。」
賀長榮點點頭,問出心中疑惑,「……你怎麼會知道我遇險了?當時那通電話,是你給我打的嗎?」
秦詩遠眼中閃過一絲緊張神色。他坐得稍直,「是我打的。……至於我為什麼得知,」他看了看賀長榮,像是在確認他的神情,「自從你上次出院後,我就派人暗中跟著你,以防萬一。」
沒等賀長榮說話,他趕緊補充,「絕對不是那種事無巨細的跟蹤,就遠遠地看著,向我匯報行蹤,保證你的安全而已。」
賀長榮瞭然。難怪他每次都剛好在自己得空時打來電話說見面。「……這次之後,還得繼續跟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