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裡的人對寧娘子也所知甚少,只聽說她自幼長在西域,因她那兩位為公主宴會表演的伶人師父師娘回了汜州,在公主病後因熟知公主中毒藥物,又與虞欽使是舊識,便跟在虞欽使身邊幫著查案,至於她那對伶人師父師娘……屬下也打探過,就是汜州城裡再普通不過的技藝伶人,丟了女兒求告無門,這才將希望寄託於公主的恩典上。」
「只是這樣?」袁志用緩緩睜開眼,兩條濃密的眉毛順著額頭的橫紋一徑被挑起,雙目凸起,眸光煞是逼人。
李先生一個激靈,不甚安分的視線即刻收回,緩了一緩,又躬身抬頭看了一眼,「將軍也覺得蹊蹺?」
袁志用不置可否,冷哼一聲,「別繞彎子,有話直說。」
李先生連連躬身點頭,「屬下還聽說,這寧小娘子的兄長在西域行商,卻也幫著來往的商客打通關節,代辦行牒,這樣一來想是與官府有些往來,但這對伶人夫婦,雖說去過西北,真要教過寧小娘子些雜耍把戲,倒也不至於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師姐特意回到中原來,所以屬下猜測,她會不會還有其他目的?」
袁志用並不回答,只是靜靜地凝視了他一陣,語氣不善地問:「只有這些?」
還應該有什麼?李先生搓著微有濕意的掌心,訕訕問道:「還……還應當有什麼?」
袁志用一記眼刀掃來,霎時,李先生心慌手抖,「砰」一聲撲倒在地,瑟瑟中覺得袁志用似乎知道什麼而只是向他求證,而方才那些消息,並不是他想知道的,但究竟是什麼呢?
迷惘中他想到幾個月前,有人給將軍獻上一封書信,那信只有將軍看過,過後便燒了。也不知寫信的人是誰,又寫了什麼,但將軍看後心情大好,對底下人都寬容許多,莫不是與那封信有關?
「屬下愚鈍,請將軍指點迷津。」
袁志用沉吟著:「她是孤身來的汜州?」
「未聽聞她還有同伴……前日說是韓陽平與計逢送來一個外域的小子,年紀不大,聽說與公主所中毒藥有關,但早在兩年前因惹上禍端進了採石場,若非此番變故,也是遇不到的。」
「哈哈哈。」袁志用忽然大笑兩聲,「果然有些膽識。漪蘭與洛為雍待她如何?」
這話問得更是莫名其妙。
「有虞欽使的緣故,也因她能分辨那毒藥,在這樁下毒案上細緻入微,漪蘭姑姑與洛長史對她也頗信賴,但也僅是如此。」
袁志用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真不錯,這小女娃還真是出人意料。」他似在與李先生說話,又似自言自語,李先生聽得雲裡霧裡,抿了抿乾枯的唇,小心問道:「將軍知曉那小娘子來汜州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