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瞧著,倒像是公主有意疏遠……就如平素大家在水榭里觀賞游魚、聽曲,或是一群人去遊園遊戲,公主本還興致勃勃的,只等著駙馬來了,公主便一句累了,要回去歇著,後來駙馬應是也有察覺,瞧見我們玩樂,經過之時也只遠遠看著,並不過來,公主被提醒後雖不至於如之前神情驟變,眉目間也常生出幾分黯淡,叫我們不必理會,仍舊自顧玩自己的。
「沉雪園再是寬廣,終是有一道道圍牆,遊戲玩來玩去,也終有膩了的時候。玉嬌年紀最小,公主也寵著她,她有些奇思異想,公主也都儘量滿足了任她玩樂。那時玉嬌嫌別苑裡待得無趣,想要公主外出遊玩,公主最初是一口回絕,後來駙馬得聞此事,也規勸公主出門散散心,公主仍是不改主意,還有幾分煩躁隱怒,當時邊上還有不少人看著,見此情形無所適從之餘,又心中疑惑,公主待駙馬果然不同以往了。
「也不知是不是公主當時看透大夥的猜疑,駙馬再次提議,不想走太遠,就往慈安寺來,正好禮佛靜心,與病情有助時,公主沉思許久,沒再拒絕。」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一件事,忙道:「你見過李先生,應當知曉公主不日將往慈安寺來小住,阿淑也與我傳信,屆時她們也會隨行來此,也不知道會不會生亂。」
還有袁志用在,汜州一時半會還亂不了,不過聽她這一通說下來,又提到韓玉嬌,她不禁想起當日馮昭被當作兇手抓住,韓玉嬌哭哭啼啼地來向她求助,還當著眾人的面朝她跪下……
「韓玉嬌……是不是對馮昭有些想法?」
「啊?」玄素被她突如其來又極為直白的話駭到,張著口驚恐地看著寧知越又看看姜盈盈,見姜盈盈面露窘色,欲言又止……想必是有些苗頭的。
「我……我說不好,玉嬌年紀還小,或許一時半會沒察覺出來,但我與阿淑在邊上看著,總覺得不妥。公主待玉嬌很是縱容,駙馬……也是如此,逢著玉嬌生辰,公主賞賜一份厚禮,駙馬也會另備一份,有時看著玉嬌像是待妹妹一般,有時又會往著她出神,到這時我與阿淑便會覺得這神情里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格外擔心會被公主發覺。」
「你與計淑都能瞧出端倪,公主身邊那麼多丫鬟,未必沒有起疑心的,便是公主也說不準能感覺到一二。」她說著說著,不知怎地想起虞循來,暗自懊惱,將情緒壓下,又想著當初在韓府,韓夫人也有意無意說過韓玉嬌不念家中父母思念,長住在沉雪園中不肯歸家,想來也是察覺出什麼來。
但馮昭與公主……真的是馮昭變了心?但這也不是重點。
她見了幾次馮昭,單看皮囊確實是賞心悅目,就不知怎地,一見了面就渾身不自在,心裡也跟貓撓似得難受,尤其是他的那句「你很像一個人」,回想當時他說這話的表情、語調,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
寧知越往屋外看了一眼,天色陰晦,看不出什麼時辰了,但再拖下去,她們交談時辰太長,也會引得旁人生疑。
她略作思索,與兩人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已經悉知,你們如今不方便調查的,日後也不用私自行動,我來處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