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確實有冠幅開闊的樹木用以遮掩,但兇手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一方位置,錢禮離開亭子的那一陣,亭中所有人都注意著他,而他只是醉酒,還不到無力還擊的地步,若是就在此處被人所害,必定會大聲呼救,鬧出響動來,其餘的客人也會有人發覺。
錢禮之死並非蓄意,可兇手不僅不擔心其他人這一點,還能迅速反應,換了錢禮的裝束往前院去……如果兇手是陳家宅子裡的人,即便有前院護院掩護,東廂里照看錢禮的小廝不也會察覺?
不止錢禮,胡長發也是個身強力足的健壯男子,就是將人打暈拖走,也恐怕需得一些人力和功夫,這樣推敲下來,兇手不止一個人,至少一個假扮錢禮去了前院,另一個看守錢禮,而能滿足這等條件的,就只有假山對側另闢出的一條小徑——通往陳玉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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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更確切的推測,寧知越和虞循這才十分確信,陳家宅子裡的所有三次詭異事故,都是源於陳玉院子。
許仲昇很自覺吩咐幾個差役去砸了在門環上繞了幾圈的鎖鏈,正要吩咐他們繼續將院子裡的雜草野枝簡單修理一番,被寧知越攔住,「別破壞了院子裡原有的痕跡。」
許仲昇恍然,連聲稱讚寧知越想得周到,將差役們都打發走,一群人圍堵在院門外往裡探望。
陳玉這方院子不僅偏僻,處在花園西北角上,院子裡也不敞亮。
橫闊只不過五丈,豎向進深也僅有六丈,院子布置與其說簡單,倒不如說是簡陋——三開間的屋子,左邊偏室窗前下植有一株芭蕉,靠著院牆邊上栽種了一排杜鵑,右邊有一株三人合抱的梧桐,主干高壯,枝條繁密,有一半搭在右側偏室的屋面上,靠著屋角出凹下一塊,露出裡面已折斷的木枋來。
其中一條粗長的枝幹上還掛下兩條簡易繩索搭設的鞦韆,麻繩許是浸水久了,遠望著也能看出已有損朽的跡象。
除這一樣鞦韆外,右側靠著院牆也栽植了杜鵑,間雜幾株牡丹,院中再無人為裝飾的痕跡。
雖則簡陋,但寧知越記憶里,卻是這方小院與青予、玄素將她包裹起來,為她掙得一絲生機。
她還記得當年阿娘身故,阿爺震怒之下將她關進這間院子,不知他起初是不是就想過讓她永遠留在這裡,再也不要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她待過三日後,她是如此想過的。
那十年的歲月里,青予和玄素陪伴、安撫著她走出驟然喪母的悲痛中,又為開導她,將她從自怨自艾的深淵中救拔出來。
她們倆一個對外一個對內,世俗眼光里對她的非議和謾罵是玄素以不算伶俐的口舌去辯駁,甚至不惜與人械鬥一場,就算擦傷、流血,也一定打到那人不敢再有狂悖之言,輕浮之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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