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很不對。
她回憶著來汜州後對寧知越的全部見聞,又想起侯夫人曾對她說:敏敏經歷諸多磨難,性情內斂敏感,雖則三郎說這兩年已有好轉,但這一次又驟聞噩耗,只怕心緒不定,更易胡思亂想,自責內疚。
可事實呢,她運籌帷幄、成竹在胸,靈巧機敏一如當年,只除了一樁:她對所有人隱瞞了一些事,忽遠忽近的與人都保持了一定距離,從世子與虞郎君那兒推敲,這些事似乎發生很久了。
所以,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經發現了端倪嗎?
芙蕖試圖從她沉著的神情中找出答案,卻只看著她眼神空洞縹緲地望著廳外昏暗的某一處。
懷疑一旦生起,便會如洪水一般肆無忌憚地衝撞著任何人。
她想到,若非二郎找到娘子,娘子會避開京城,想到娘子引著世子往越州去,未到越州自己又偷溜走,顯然是對侯夫人也生了疑。
但這絕不可能。
芙蕖極力解釋:「娘子,夫人對此事毫不知情,若非夫人當初離了越州,這……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夫人後來知曉了你的消息,打發雷霆,更是與寧家斷絕來往,夫人絕不會如此待你,咱們回越州去,將此事告知夫人,夫人若是知曉三郎真如此待你,定不會輕饒的。」
「阿姐?」提起寧知清,寧知越眸中凝起星星點點的光芒,她回了神,看著芙蕖笑了笑,又像是在確認一樣說:「我知道,阿姐對我最好,不可能騙我的。」
芙蕖使勁點頭:「待曹家父子伏法,咱們就會越州……」
「不行。」寧知越像是想到什麼突然打斷她,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還不能走,事情還沒有了結,我……我得查清楚青予死因。」
芙蕖偃息沉默下來。
青予於寧知越的重要芙蕖是知道的,昨夜虞循帶著羽墨離開後,寧知越便與宅子裡的人打聽過當年的事,但他們誰都不知道青予這個人。
或許有人見過,但不認識,與不知道沒什麼兩樣。
且宅子管事說,從前每日進出賈宅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有些特別的客人不是他們這些人能輕易接觸到的。莊子裡的事,賈源很少讓他們插手,最多是送點茶水點心。
不過有一點他很肯定,若來賈宅里的人沒送去莊子,這人應當是賈源客人,若是送去莊子了,那邊不可能再送回來,而能讓賈源和李開濟親自動手的,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
所以,青予的死一定不簡單,玄素的失蹤也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