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間,那幾個衙差已經圍上了寧知越,大約是打過幾回交道,知曉她來歷不俗,不好招惹,對她還算客氣。
寧知越沒說話,默然在幾人的引領下往外走。
就在此時,二層藏經室里忽然傳來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響,嘩啦啦的紙張摩擦聲連續不斷,仔細聆聽,其中兼雜著一聲沒能完全發出聲的驚呼。
眾人皆是一頓,仰頭朝著聲源處望,二層樓梯靠著右側牆壁的書架那一處……
寧知容看了姚琡一眼,朝著那一處去,姚琡當即攔下正要帶寧知越離開的衙差。
「等一等,這樓里還有人。」
楊德皺眉看著寧知容帶著一個護衛上了樓,朝身邊的衙差示意一眼,那衙差也跟了上去,將行至樓梯中央,忽聽那處角落裡一聲呵斥:「你是什麼人?」
「別,別抓我。」
接著樓上一陣沉默,寧知容才倚著欄杆探出身來,「楊刺史且等一等,這屋裡還有一位娘子……韓娘子。」
韓娘子?哪個韓娘子?
眾人正疑惑間,寧知容和羽書催促著那人下樓,待見到是韓玉嬌,寧知越也忍不住側目看過來。
她竟然還在……
韓玉嬌也注意到她的目光,目光飄忽不定的移開,觸及樓下那一大灘血跡,渾身止不住地哆嗦,閉著眼,說什麼不敢繼續往前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韓陽平勾結賊子,殘害忠良,你本該在汜州府衙大牢,卻偷逃出獄,你可知罪?」
韓玉嬌什麼也聽不進去,雙腳發軟癱在樓梯上,兩隻手死死箍著樓梯欄杆,將自己所在一角。
看樣子嚇得不輕。
寧知容沒再催促她,與楊德道:「楊刺史,還是先問問她事情的經過吧,我們來之前她就藏在藏經樓里,想必看到、也聽到了整件事的經過,是不是,韓娘子?」
她將自己縮得更小一團了,「沒……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看到,也沒有聽到,沒有……真的沒有。」
那就是看到了,也聽到了寧知越與馮昭爭執的全部經過。
羽書說,她本是罪臣之女,得公主與馮昭秘密救助,藏在禪院本不該到處亂跑見人,可她這個時候出現在藏經樓里……
寧知容隱隱覺得,她出現在藏經樓與馮昭脫不了干係。
雖然逼著韓玉嬌說出案發經過可能對敏敏不利,但只有她說出他們事先預備污衊敏敏的罪名,才好為敏敏分辯。
楊德似乎察覺他的意圖,道:「查明經過固然必要,卻也不急這一時,韓娘子本該在獄中待著,一起帶回縣衙也是一樣的。」
「楊刺史的確可以在寺中審問,但關乎駙馬與我妹妹,他們之間素無交集瓜葛,卻生出這樣的是非,知道的是敏敏行事衝動,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們寧家不將公主放在眼裡,有些話,總要當著眾人的面說清楚,有什麼誤會也最好當著公主的面解開。」說罷,他朝著平寧公主躬身道:「殿下,此事定有誤會,還望殿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