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寧提心弔膽的看著聞景,剛才的囂張質疑消失不見,不敢錯過聞景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像是逗弄夠了,聞景終於說話了。
「熬夜嗎?」
嚇他一跳。
白沐寧鬆了口氣,他想了想,每天都睡八個小時,怎麼能算熬夜?
「不熬。」
「運動嗎?」
難道床到廁所的距離就不算運動?
他認為只要是動了,就是運動。
「運動。」
頓了頓,聞景的指尖收回,靠著椅子看著白沐寧有些無奈的笑了。
聞景的笑耐人尋味,白沐寧問:「聞醫生我怎麼了?有什麼毛病嗎?」
白沐寧自動忽略腎虛的問題,他堅決不承認自己腎虛,一定是有其他問題。
男人不能不行,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聞景抽出一旁的擦手紙仔細擦著手指,語氣不好不壞道:「嘴硬算病嗎?」
他挑著眉看過來,眼眸里的溫柔占據上風,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溫柔。
白沐寧一愣,這是在陰陽他?
聞景擦完手,將擦手紙丟進垃圾桶里,冷淡道:「抱歉,嘴硬這個毛病治不了,不然你換一家?」
白沐寧:「……?」
這男人有毒吧?
白沐寧氣的起身就走,然而摸到門把手的時候,他又清醒過來。
走什麼走,置什麼氣,他又不是真來看病的,走了可就沒機會接觸目標人物了。
白沐寧是一名小三勸退師,主要是幫助僱主解決情感問題。
別看他年紀小,做這行已經兩年多了,可謂是經驗豐富。
上周的時候,白沐寧接了個大單,僱主有錢又大方,唯一的要求就是儘快勾引男小三移情別戀,不要糾纏自己的愛人。
白沐寧一直不接這種勾引人欺騙感情的活兒,但僱主給的太多了,他要是拒絕多少有些不識好歹。
況且他一直想攢錢買房子,如果有了這筆錢,他離買房子就更近一步。
只是他接單之前都會先確定事實才會考慮接不接這單。
這個世界不缺搞事情的人,萬一有人歪曲事實,他可就成了背鍋俠了。
所以在答應僱主之前,他需要來了解情況,確定事情的真實性以及任務難度。
剛才給他診治的中醫生就是此次的攻略對象聞景,三問堂的坐診醫生。
僱主對目標人物了解不是很多,只給了兩個關鍵信息,照片和職業。
於是白沐寧憑藉僅有的信息搜索到目標人物,確認目標便來試著接觸接觸,探探虛實。
誰承想這人嘴毒得很,根本不符合他溫柔內斂的氣質,以及時常掛在嘴邊溫柔的笑。
看著人模狗樣溫柔和善,其實啊,腹黑著呢!
這不白沐寧質疑他的醫術,緊接著就開始反擊,一點虧都不吃。
白沐寧告訴自己都是為了賺錢,忍一忍。
他站在門口深吸幾口氣,隨即恢復如常坐回到原來的位置注視著聞景。
他不說話,也在較勁兒。
聞景就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回來,氣定神閒的掀了掀眼皮道:「這回信了?」
「……?」
果然是故意的。
白沐寧心裡憋屈,還是不服,但礙於自己要接近聞景,只能忍下這口氣,點頭承認自己不行。
好痛苦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他還不能拔出來般的難受。
他心口發悶,暗道男小三不好對付啊!
聞景勾唇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鋼筆開始寫方子。
墨水是黑色的,字體蒼勁有力字跡清晰,不像別的醫生飛鳳舞完全看不懂。
他寫的時候還不忘叮囑幾句,「這段時間要清淡飲食,辛辣油膩的食物都不能吃,還有不能熬夜要適當運動。」
「你這個年紀很容易養回來。」
白沐寧抬眸頓覺不甘心的想要辯解一句,有沒有可能是你真的診錯了。
青春年少的他怎麼可能腎虛?
然而低頭一直寫字的聞景就跟腦門上長眼睛了似的,說:「別不甘心,你的身體確實比較虛。」
他寫完最後一個字,將方子遞給白沐寧說:「晚上十點以後都算熬夜,就算睡滿八個小時也是熬夜。」
「還有床到廁所的距離不算運動。」
白沐寧徹底驚呆了,這傢伙不會是肚子裡的蛔蟲吧,怎麼他腦子裡想的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