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寧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靠著軟背乖巧坐著。
他甚至雙手都不敢亂放,只敢放在腿上。
僱主說了,他喜歡青春活力乖巧可愛的男孩子。
因為腎虛的問題待解決,青春活力沒有說服力,那麼他只能走可愛乖巧路線。
熬了一會兒造型,白沐寧有些累,總想舒服靠一會兒。
暖風吹了一段時間,白沐寧覺得頭更疼了,渾身的力氣就像是抽乾似的維持不住乖巧的模樣,只能如同一攤軟泥歪在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果然今天不是搭訕的好時機,李安澈給的藥效過了,他又開始病懨懨的。
也不知道聞景要帶他去哪裡,然而現在他已經顧不上。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白沐寧聽見有人叫他名字,可是眼皮太重他睜不開只想睡覺。
他太困需要好好休息,就讓他再睡一會兒吧!
不睡久,再睡五分鐘就好。
白沐寧覺得自己肯定是呢喃出聲了,不然怎麼真的不叫醒他?
車門從外面打開,冷風灌了進來,溫暖的環境驟然變得冰天雪地冷氣四竄,白沐寧冷的直發抖,甚至想縮成一團。
安全帶卡扣打開,身體突然變得輕飄飄,他覺得自己仿佛羽化成仙,不然為什麼可以騰空?
太冷了,白沐寧縮著肩膀將頭埋起來,鼻尖縈繞著中草藥的苦澀,這次好像沒那麼難聞。
不多時,環境又變得溫暖起來,這次耳邊又響起說話聲。
「老聞,你不是去抓你妹了嗎?怎麼帶回來個小男生?」
「哪裡撿回來的,還挺可愛,不過臉是夠紅的,發燒了?」
聞景很是冷淡,沒做停留,道:「外面撿的。」
「那你可得說清楚地址在哪我也去撿一個回來養。」
你當是小貓小狗?
之後又說了什麼白沐寧已經聽不見,但他想為自己辯駁一句,他不是外面撿的,他是主動送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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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寧這一覺睡得還行,只是不知道誰缺了大德,趁他睡覺對他一頓揉摸,就像活面似的,後背被推來推去,各個穴位按一遍,要不是他身體素質好都要按過去了。
後來壞人不僅不收手,還變本加厲用針扎他。
細長的針刺破皮膚,沒有出血但也有點疼,一針一針紮下去,容嬤嬤都沒有你狠。
最後白沐寧被扎醒。
聞。容嬤嬤。景拿著針問:「感覺怎麼樣?」
白沐寧疼的嘶了一聲,再一看聞景手裡捏著針,這就像是一種無聲威脅,不滿的話盡數吞回去,改口道:「挺好的。」
也就是疼的想打人。
聞景收回細長的針,對白沐寧說:「既然沒事,可以穿衣服走了。」
要不是聞景提醒,白沐寧都沒注意到自己上衣沒了。
雖然他是個老爺們,但就這樣被陌生人扒了衣服多少有些不適應,最不爽的是你還得謝謝人家。
白沐寧不情願的道了謝,聞景輕聲嗯了一下,開門走出去。
夠冷淡、夠無情、多一句廢話都沒有,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醫患關係,對病人熱情一點怎麼了?
病人也需要醫生提供情緒價值。
白沐寧在床頭找到自己衣服穿好準備下床走人。
然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就跟半身不遂似的,腳一沾地想要發力站起,卻發現站不起來,雙腿又麻又酸,足足緩了一會兒才找回知覺。
他怕不是被聞景扎出毛病來了。
這個男人壞著呢,絕對有可能。
一步一步挪下樓,白沐寧注意到收款台換了人,那位認識的小姐姐不知道去了哪裡,這會兒在那的是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
白沐寧在三問堂介紹牆見過他照片,這人叫陳浩南,和聞景一樣都是中醫生。
只不過他頭銜多了一個三問堂負責人,也就是老闆的意思。
他和聞景是兩種性格,聞景假裝和善實則冷漠,而這人一看就是那種特別能說,善於交際的人。
這兩人性格迥異怎麼湊一塊的?
「小孩兒,聞醫生的針灸體驗怎麼樣?我跟你說,剛才推拿和針灸都是聞醫生親自來做,足以看出來他對你的重視。」
小孩兒,這個稱呼真討厭,他哪裡小了?
眼前的人真的很會說謊,聞景哪裡重視他了?
就算再不滿意,表面功夫還得做,白沐寧微笑道:「挺好的,聞醫生真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