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元空無奈地講:「我能聽到。」
梁凜把行李箱塞進去關上後備箱,破罐子破摔:「那又怎樣。」
他開車帶柯元空回自己家,把密碼也告訴他,東西放好以後又給他錄了人臉和指紋,地址也發到他微信上,轉身看見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拿出來在糾結放在哪,正盯著自己,梁凜:「……陽台在那邊。」
梁凜給他指,柯元空就拖著一大箱亂七八糟長得很醜的花花草草往那邊走了。真不知道一堆破草有什麼好擺弄的。
柯元空走到陽台上犯了職業病,對著梁凜的陽台做設計分析,這一處應該原本就設計一個種植牆,只是梁凜根本就不是有耐心養花養草的人,所以這牆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不知道這個破牆怎麼長成這樣」的牆,這小沙發也根本沒人做過的樣子,整個房子都像沒人住過一樣,柯元空懷疑梁凜每天的活動範圍只有房間和衛生間。
「你又在幹什麼?」梁凜在客廳坐了很久還沒見柯元空出來,去陽台一看他在給花選位置,就跟近視的同學安排在前座一樣很嚴謹地照顧每一種花,他真是服了:「你在陽台養孩子?」
柯元空擺好了,用小噴壺對著葉子噴了噴,生怕剛剛在箱子裡悶了幾分鐘就把它們委屈死了,還跟梁凜解釋:「有的花喜陰,有的花喜光,你看那個藍色的風信子,把它放在最裡面就能開得很好,但是水仙、蟹爪蘭、金盞花、鬱金香就喜歡光,得把它們放在光照好的地方。」
梁凜看著滔滔不絕地柯元空,這是這幾天他聽到柯元空說得最長的一段話。這個柯元空好像有點陌生,就像剛剛掀開衣服給他看健身成果的柯元空一樣,這些不算很大問題的變化卻讓梁凜感到微妙的不快以及不知所措。
久別重逢只有剛開始相處時才會自然一些,就像迴光返照,雙方都帶著對彼此從前的印象相處,過後會逐漸為對方的變化而感到尷尬陌生,無所適從。
柯元空意識到梁凜沒說話後才發現自己不應該說那麼多,梁凜對這些應該不感興趣,他放下噴壺站起來想轉移話題:「對不起,你要去公司上——」
「為什麼不繼續說了?」
換做從前,柯元空不會為這樣的小事道歉,他在梁凜面前不會這樣侷促。
兩天前,他在施文思那裡,在自己與柯元空從小一起長大的熟悉之地還僥倖地想,六年只是他與柯元空存在於彼此生命中很微不足道的時間,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他們都沒有變。
可就像梁凜不知道柯元空擺弄的這些花會在什麼時候開放,那些變化也在他不知道的時刻里悄無聲息地在兩千多個日夜裡生長。
作者有話要說:
梁凜你這張嘴啊(指指點點)
第11章 吃飯
這幾天公司忙著聖誕元旦的活動,梁凜也跟著比平時晚了點下班。柯元空好像也在忙,回來的時候梁凜已經坐在餐桌上泡泡麵了。
柯元空一進來就聞到股紅燒牛肉麵的味道,他往餐桌一看,梁凜剛打開泡麵蓋,他背著電腦包走過去:「你晚上就吃泡麵嗎?」
「不然呢?」梁凜拌著泡得軟塌塌一看就沒嚼勁也沒營養的泡麵,叉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口氣,看了眼柯元空。
果然,柯元空過來阻止他,按著他的手說:「不要吃泡麵,不健康。」他走到廚房裡洗手,把櫥櫃裡的麵條拿出來又敲了個雞蛋,梁凜坐在椅子上,把那桶噁心的泡麵蓋住。柯元空回來得太慢了,這泡麵都不知道泡多久了,如果柯元空走過來摸一摸就能發現,梁凜這個神經病泡泡麵的水都已經涼了。
柯元空煮麵的動作很熟練,梁凜走過去靠在邊上問他:「你經常煮麵吃?」記憶里他對廚藝不是很擅長,之前在家裡都是王媽煮,初中參加廚藝比賽的時候,梁凜在班級里拿了倒數第二,柯元空拿了倒數第一,因為梁凜強制柯元空和自己交換了都不怎麼樣的作品拿去參賽。
「以前下班晚了或者來不及吃飯就會煮點。」柯元空把第一次煮好的面過了下涼水,起鍋煎荷包蛋,跟梁凜說:「有時候中午在工作室不想出去吃也會煮麵條。」
「你工作室不是很容易叫外賣麼?」
「不健康。」柯元空用湯碗接了點水直接澆上荷包蛋的鍋里,又把剛剛過了涼水的面放進去,問梁凜:「夠嗎?」
「我又不是飯桶。」梁凜說。
面很快就好了,柯元空給他端到餐桌上,又把梁凜剛剛沒吃的泡麵給倒了,「以後不要吃泡麵了,什麼時候下班跟我說,我回來一起吃。」
梁凜戳了戳面,說他:「你那麼忙,還有空回來吃?」
「儘量。」柯元空說這幾天是因為之前那個甲方:「他已經否決了好幾次草圖了,有些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