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是你寫的?」
紀舒遙「嗯」的一聲,笑起來得意洋洋地看著諶敘,活像只翹起尾巴的小狐狸。
兩個人完全沒想到,彼此之間竟還有這樣的緣分。
那只是紀舒遙和季禾喝到一半,靈感伴隨著酒精翻湧上腦,隨手寫下的幾句話。卻不想,被偶爾來酒吧巡視一圈的諶敘,從服務生收拾垃圾的手裡截了下來。
又在多年之後,放進了自己的歌里。
彼時,她還只是初入社會,憧憬著和年少愛人修得圓滿的小姑娘,而他是一朝爆紅又轉瞬即逝,鬱郁不得志的落魄歌手。
幾年後的今天,他們成了「表嫂」和「小叔子」。
紀舒遙婚姻事業看上去一帆風順,春風得意;而諶敘時來運轉,再一次抓住了命運的垂憐,成為炙手可熱的音樂人。
卻又一次,相遇在這個落寞的夜晚。
「你放心,到時候新歌上線,作詞人一定寫上:紀舒遙/諶敘。」
他的樣子信誓旦旦,說到「斜槓」的時候,諶敘還打趣似的用手在半空比劃了一下。
紀舒遙連忙擺擺手,「別,別,我可不想拋頭露面。到時候把作詞的錢分我就行。」
說到錢的時候,她的笑容明顯是走心了。眼睛眯成兩彎月牙,手指輕搓,做了個數鈔票的姿勢。
諶敘看得出,紀舒遙今晚一定是心情低落,也猜得出,和黎程有關。看到她此刻終於褪去苦澀的笑容,諶敘的心情也沒來由得輕快起來。
「走吧,很晚了,送你回家。」
說罷起身,也不管紀舒遙仍嗷嗷著還沒喝夠,再來一杯。硬是給她套上大衣,一把從椅子上拎了起來,掛到自己肩上。
「包可以自己拎嗎?」
諶敘微微擰動脖子,問歪在肩膀上嘴裡還嘀嘀咕咕的那顆頭。
紀舒遙沒說話,半眯著眼睛,重重點了兩下頭。
諶敘感受到肩上小雞啄米似的兩記重磕,哭笑不得。
算了,還是自己幫她拎穩妥一點。
好不容易把迷迷糊糊的紀舒遙扛到副駕,系好安全帶,那個喝醉的女人嘴裡還一直嘟囔著,「勒得慌,勒得慌」。
說著就開始伸手亂摸,想要解開安全帶。
「好了好了,馬上到了,你別亂動。」
諶敘一邊開車,嘴上一邊哄著,時不時還要用餘光瞄一眼,生怕她把安全帶就這樣解開了。
幸好,喝醉的紀舒遙摸了半天,沒摸到按鈕,不情不願,就此作罷。
諶敘只有過一次,把紀舒遙送到小區門口,並不知道具體哪棟樓。
他看了一眼副駕駛的醉鬼,已經睡得迷瞪。
無奈之下,只好把車停在小區門口,撥通了黎程的電話。
此時的黎程已經在客廳等了妻子整晚,一向冷靜的他都開始有些坐立難安。
黎程只知道,父母家,紀舒遙決計不會回去,更多的可能性他卻無從下手。這種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連紀舒遙朋友們的電話都一個沒有。
諶敘打來的電話,讓他終於放下了這顆焦急的心。然而怒火,又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紀舒遙為什麼會和諶敘在一起?
竟然還喝醉了?!
顧不得細想,黎程連外套都沒穿,就衝出了門。
諶敘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他一眼看到了那個倚著車前蓋,正低頭沉思的男人。
拍畫報呢。
黎程忍不住在心裡冷哼。
看到在副駕上呼呼大睡的紀舒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幫她解掉身上的安全帶,從車裡抱了出來。
看著表哥難看的臉色和探究的目光,諶敘略有些尷尬,覺得還是需要解釋一下,
「那個,是這樣的,她晚上來我的酒吧喝酒,只是湊巧......」,
沒想到自己話還沒說完,黎程冷冰冰撂下一句,「嗯,今天謝謝你,慢走」。
冷峻的臉上絲毫沒有半分感謝的意思,只點頭示意了一下,抱著懷裡的人揚長而去。沒有再給諶敘說出任何話的機會。
望著黎程和紀舒遙兩個人離開的背影,諶敘的臉色也陡然冷了下來,薄唇微抿,目光幽深。
黎程低頭看著懷裡的紀舒遙,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好像睡了,又似乎在睡夢中掙扎。長長的睫毛隨著想睜又睜不開的眼睛輕輕顫動,看起來有些不安。
一晚上的焦灼,在此刻終於因為懷裡的人而踏實下來。可是心中卻還有些許疑問和不快。
「她」?
黎程又想起剛才諶敘口中的「她」,跟誰呢,還「她」?
難道不應該叫一聲「表嫂」嗎?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怒火又重新燃燒起來。順帶著,也狠狠瞪了懷裡的酒鬼一眼。
而這時,紀舒遙在黎程懷裡晃來晃去,竟然有點醒了過來。只是一時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只能模模糊糊感受到自己頭頂閃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
她眯起眼睛,憑藉著殘存的意識,認真打量起眼前男人的側臉。
感覺有點眼熟。
又有點陌生。
「你是誰啊?」
黎程聽到紀舒遙在自己懷裡嘟囔著,還問他,「你是誰啊」。只覺得氣得發瘋,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過了。
抱著的人又不能扔在地上,只好長長舒了一口氣,企圖稍稍平穩下自己的怒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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